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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几秒,他微不可察地嗯了声。
何止是多。
……
罗瓒是一个表达欲旺盛的人,自从参加完时飞宇的生日聚会,目睹了一场鸡飞狗跳的分手大戏后,每天回到寝室都要围着陈桉说上两句。
陈桉对八卦不敢兴趣,他每天的精力除了学习要分开勤工俭学,还要时刻担心吴庆梅的化疗效果,以及寄人篱下的京京。
只有晚上回到寝室,大脑才能短暂地放空一小段时间。
因此面对罗瓒的口若悬河,他通常是点头,或者简单地回复“这样”“是吗”“真假”,但也不敷衍,罗瓒说话的时候,他会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他的眼睛,当一个合格的倾听者,只是从来不予置评。
罗瓒也看出了这一点,但白天融不进集体嘴巴憋得慌,陈桉又是个好脾气的人,且嘴巴严实。所以揪着他洗漱、晾衣服的时间,放心大胆地发表自己的意见。
这天,陈桉在阳台刷鞋子,罗瓒站在他旁边说:“靳西你知道吧,他爸是警察局局长那个,和齐铭臣是好哥们,两人同进同出,老师都说他们穿一条□□,结果今天下午他们在器材室打了一架!”
“齐铭臣鼻血都被揍出来了——”说到这,罗瓒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你猜他们好端端的为什么闹翻?”
陈桉袖口挽在小臂处,垂眼刷着鞋,淡声问:“为什么。”
罗瓒无语:“还不是因为我们班那只狐狸精勾引人!”
白色的板鞋塑胶边有些氧化发黄,连接处有一些缝隙,害怕胶边断裂,陈桉刷得很轻。即使这样,硬挺的刷毛扬起的水珠仍溅到了陈桉下颚处。
他抬胳膊揩了一把,偏脑袋看来。
罗瓒接着义愤填膺,“她在靳西和齐铭臣两个人中间反复横跳,搞得他们都喜欢她,也都表白了,关系闹僵后,俩人缠着应不放手,下午去器材室借东西发生了一点摩擦,应也在旁边,不劝架就算了,还说谁打赢了,谁就做她男朋友。”
“你就说离不离谱?!”
陈桉沉默了一瞬。
换做是别人确实离谱,但行为人是应倪也说得过去。陈桉没多大感觉,毕竟按照镇中的混乱程度,两男争一女都算是纯情的。
见陈桉的反应平平无奇,罗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过于激愤了,口不择言地用力“狐狸精”“勾引”等诋毁的字眼,要是被应倪知道,他肯定没好果子吃。
于是抿了抿嘴,在沉默中显得有些无措。
陈桉甩了甩手上的水:“所以是靳西打赢了?”
听到这话,罗瓒松了口气,“我帮你。”他把陈桉洗干净的鞋放在栏杆上晾晒,转过身道:“不是,你绝对想不到后续。”
陈桉:“都输了。”
“靠!你怎么知道?!”罗瓒说:“靳西眼睛被打青了,应说这回不算,靳西问得揍到对面哪种程度,应说可以为我去坐牢的程度。”
“服了!哪有这样的女生!简直是——”罗瓒语文成绩特别好,但这会儿硬是找不出一个形容词来。
他嗯了半天,陈桉往室内走,并帮他接上。
“离经叛道。”
“对对对。”罗瓒跟在他身后进去,“喜欢谁不好,喜欢她真是会倒八辈子的霉。”
陈桉把这事当一阵风,风吹过耳朵,过去就过去了。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只是没想到一周后的体育课,从厕所出来的陈桉刚好撞见雄竞现场。靳西和齐铭臣面对面站着,剑拔弩张。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声音隔着空气传来。
“你他妈在应倪面前说老子嫖.娼?!明明是你带老子去的好不好!老子怕得病,连裤子都没脱。”
“放你妈狗屁!就问你想不想?你还要脸说我?抢兄弟的女人你是不是该死。”
“我该死?你他妈才找死!”
接着就是扭打在一起的声音。
陈桉稍稍侧身,冷淡地看着他们。
他想起一档节目的经典开场白——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
动物世界里的狮子雄狮为了争夺配偶,会用锐利的爪子扑袭对方的脸部或是眼睛,不顾死活的搏斗扬起卷天尘土,在二十分钟后,才逐渐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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