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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解药中有一味羊肠草,是太医院的东西。普天之下,也就沂国的水土能生养这种草,且只有太医院的太医有栽植。”殷庆炎笑道,“太医院的药材取用都有明确记录,若是臣想要暗地里制解药,您会知道的。”
王遗风眼神哀戚地看着外甥,这小子一旦作出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哀声道:“何至于此啊……”
“先有姨母嘱托,后有子博开路,臣若不行其道,所负何止二人。”殷庆炎向王遗风贴掌躬身,“陛下,得罪了。”
王遗风定定地看了看外甥,而后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殷庆炎身前,微微将下巴抬起。
“来吧。”
殷庆炎把刀刃横在王遗风颈间,将人带出书房。
景泰二十三年,西昌王世子起兵谋反,未遂,携近卫五十六人逃入大燕境内,了无所踪。
……
是夜,玖地驻军军营内。
夏禾双手将调兵令递还给西昌王,“多谢王爷相助,两千骑兵一卒未损,都带回来了。”
殷嘉锐将调兵令牌接过,盯着令牌上的磕痕看了半晌,问道:“他怎么样?”
“背上中了一箭,昨夜发热,已经叫大夫看过了,多歇息便没问题。”夏禾规规矩矩地说道,“世子如今是通缉要犯,不能在沂国境内久留,又受了伤,属下就自作主张将他先送去大燕了,望王爷恕罪。”
“你们身上背的罪,我可宽恕不了。”殷嘉锐摆了摆手,“快走吧,别叫人看见。”
“是。”夏禾贴掌躬身,向后隐入黑暗。
不多时,远处响起马蹄接连踏地的奔跑声,那声音越来越远,最终消失不见。
殷嘉锐转身入帐,行至书案前,看向案后挂着的那幅载德公主画像。
“遗德,他比咱姐当年还能闹腾。”殷嘉锐对着画像轻声说道,“你若是还在下面,要多多护佑他。”
身后传来一道轻灵的女声:“那必须的。”
殷嘉锐愕然回首看去,但身后只有灯火频跳动,夜风入帘隙吹出呜呜的声响,并无他人。
王遗德的声音像曾经千万次他思念她时一样,在他耳畔响起,却遍寻无踪。
是耳疾,或是癔症,殷嘉锐却更愿意相信,是妻子的魂魄还在身边。
……
刘照君将手放在车窗外,让夜风吹凉,又缩回车里,贴在殷庆炎滚烫的额头上。
马车跑在沂国与大燕的交界线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找不到个能让殷庆炎安稳下来养伤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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