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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生产时的呼吸口诀吗?」粉红木格子门被人推得叮当响。
田安蜜昂起脸庞,看着海英走进医务室。他往门边的沙发落坐,盯住她。
「你不是出海了?」田安蜜挪动皮椅,起身绕出办公桌。
海英视线往她隆起的圆肚子扫,语气快快地道:「听说你的事,我能不回来吗?」那场再生医学研讨会後,他连闭幕宴会都没参加,比所有受邀与会的医师早离开加汀岛,几个月後,他在海上收到她被人搞大肚子和杜老师翻脸的消息。
「听说你和我舅妈吵架?」
「杜老师她只是关心我。」田安蜜随手拿杯子,倒了桌边的气泡矿泉水给海英,旋往沙发左侧的落地门,拉拉苍蓝色的长裙,高腰帝政线剪裁让她显出完全的孕味,手臂、脖颈却纤瘦如昔。
「好看吗?是何欣阿姨送我的。」她转一圈,让海英审视个够。
「孩子是谁的?」海英一语直道,不兜圈子。
田安蜜眨眨黑溜的眼楮,甜甜一笑。「你的。」
海英捏着手里的克林姆系列骨瓷马克杯,说:「好,生下来让我带,跟我住树屋,我不会再出海——」
「海英学长——」田安蜜转个口气,以令人无比怀念的方式称呼他。
海英凛着脸,等她忠实招供。
安蜜背靠着落地门框,任海风吹袭她的裙摆,嗓调悠缓地道:「海英学长,你觉得这件连身长裙的颜色像荆棘海吗?你去过荆棘海,对不对?加入无国界慈善组织有没有什麽限制?生过小孩的女人,他们收不收——」
「安秦被派往前线,不在荆棘海。」海英插道。
田安蜜神情一愣,柔荑反射地抚抚胎动的肚腹。
海英站起,走向她,大掌往她肩上放。「如果是安秦,有什麽不能跟我舅妈说的,她对安秦印象很好。」
田安蜜摇头,脸庞恢复笑容。「就是因为杜老师对他印象好,我更不能说——」
「这什麽话!」海英把手上的骨瓷马克杯交还她。「舅妈会吃了他不成?」
「杜老师很在意医师的品德——」
「得了吧。」海英对「医师品德」这件事从不以为意。「你打算连安秦都不告知?」
田安蜜喝口水,走回办公桌,摸摸桌上的口琴。「海英学长,生孩子是我自己决定的,而且你刚说他被派到前线——」
「就算他没被派往前线,你也不打算说!你一开始就不打算说!」海英强声强调地打断田安蜜。「你绝口不提孩子父亲——」
「你不也猜到了。」田安蜜歪头笑了笑,放下骨瓷杯,坐回皮椅中。她没跟海英说,她其实写了信给安秦,可没收过他的回音……原来,他被派到前线去了……
「要不是我猜中,你想随便赖给我!」海英愠怒了,一双大掌分按桌侧,拱起肩来。「我可不背这个黑锅!」
「那你到底要不要帮我照顾孩子?」她心平气和拿起桌上口琴,翻着入门书籍,继续研究。
「我总不能把孩子带到战场去找他——」
「你说什麽?」海英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要上战场?」
田安蜜抬头笑瞥他表情夸张的俊脸一眼,垂眸,视线胶回书页上,一面软柔柔地说:「怀孕了没法长途跋涉,我本来打算生完孩子到荆棘海……可你刚刚说他在前线——」
「你以为前线是发线还胸线?想看就看得到,挤一挤就有——」
「挤一挤就有的叫乳沟。」田安蜜顺口纠正。
「我在跟你说话,不要看书!」海英跳脚,抽走她眼下的口琴入门。
田安蜜仰起脸庞,瞅着他。「我有在听——」
「你住口!」他吼道。
她眨眨眼,甜美脸蛋一片平静,但还是说:「你把乳沟说成胸线,会让人以为是医学上讲的胸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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