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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车。”姜清昼平淡地解释,看了眼左边的后视镜,一丝微弱的金光从远处荒凉的地平线冒出头。
于丛抿着嘴,不说话了。
姜清昼突然想到一些比喻,于丛好像不愿意去上学的小孩,他想了几秒,觉得不太贴切,毕竟现在的情况是放学。
等到于丛木木地从安检隔离带里回头,姜清昼才察觉到这种恋恋不舍被具体放大了。
玻璃可视的部分很窄,于丛过去了,又在透明的缝隙里看他。
姜清昼站在原处,发现于丛的眼睛很亮,不同刚才的困倦,睁得很圆,找了一会才看到他。
于丛笑了笑,但姜清昼看不清他的脸,只知道他的眼睛弯起来。
隔着人群和安检口的护栏,姜清昼看见于丛挥了挥手,最后消失不见。
人潮密集,姜清昼第一次感觉到了所谓的寒假,从前在电视里看到春节的新闻报道也有了实感。
他漫无目的地往回走,裤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姜清昼没有存号码的习惯,这串数字对面是姜郁善。
他接起来,姜郁善语气很冷淡:“你回家了?”
姜清昼说:“没有。”
“我早上出来,看见你的车不在。”姜郁善语调很平,听不出质疑的意思。
“昨天晚上回去拿东西。”姜清昼停了一下,“太迟了,没车。”
姜郁善像是捂着话筒,和旁边的人说了什么,过了会又说:“知道了。”
“你不是放假了吗?”姜郁善问,“待学校干嘛?”
姜清昼觉得嘈杂的候机大厅忽然压抑了一点,熟悉的烦闷扑面而来。
“今天回了。”他说得很平稳,带着某种不明显的自嘲。
姜郁善像没察觉到,下达新的指令:“行,你傍晚来我这一趟,陪你去买两套新衣服。”
地下二层和三层的车辆汇聚在一块,跟一些不走出租车通道的车堵在一起。
前方好几辆车动也不动,姜清昼干脆把车挪回去,停稳了,熄火,不太明显地叹了口气。
面板上来了个新电话。
“喂?”于丛轻快地跟他招呼。
姜清昼愣了半秒,下意识问:“怎么了?东西忘了拿?”
“不是啊。”于丛说,“在候机了。”
“哦。”姜清昼说完,又问他:“延误了吗?”
“没有啊。”于丛回答。
通话两端猝不及防地安静下来,大概是于丛打电话的习惯,有很轻的呼吸声往姜清昼的耳朵里钻,让他不自觉地激灵了一下。
姜清昼等了会,问他:“还有多久登机?”
于丛说:“二十分钟。”
姜清昼放松了一点,不太确定地问:“要陪你聊二十分钟吗?”
于丛在电话那边安静了一会,小声地商量:“也不用这么久。”
姜清昼笑了下,没发出声音:“那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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