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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服局也有意思,如此行事,也不知是单纯的见风使舵,还是顺着谁的意来探她的心思。
吃下最后一口粥,花晨折回房中,行至她身边微微欠身。
徐思婉抿笑:“做得好,那两个人就是不能收的。若再有类似不合规矩的事,也一应退回去。”
“奴婢明白。”花晨略作沉吟,“只是奴婢倒有些拿不准,方才那姑姑那般客气,奴婢还去不去向尚服女官赔不是?”
“去,自然要去。”徐思婉颔首,“陛下又赐小厨房又赐名,现下正是阖宫都盯着咱们的时候,理多人不怪。你不仅要去,还得把该说的话都说到。”
她语中一顿,思量片刻,又言:“将我从家里带来的建盏挑一套送去,就说此番实在是因宫规森严才不得不拂尚服的好意,日后还要劳她照拂。”
“诺。”花晨深福,领命去办。
这样风光又平静的日子持续了十余日,这十余日间,皇帝又来过拈玫阁三次,但因他总共也只进过后宫四回,徐思婉独占三次就已显得足够刺眼。而仅剩的一回,他还是在她的建议下去见了莹贵嫔。
所幸近来暑热很重,徐思婉懒得出门,倒正好将宫中的闲言碎语都挡在了外头,耳不听为净。
转眼已临近六月中旬,徐思婉这日正要就寝,已然告退的花晨绕了个圈子又掌着灯折回房中,凑到床边,小声告诉她:“娘子,好似有些动静了。”
徐思婉神思一提,撑坐起身,花晨轻言:“奴婢一直小心着,也私下里吩咐了在外洒扫的宫人帮忙留意。先前没见什么异样,但这两日……”
她谨慎地回头张望了眼:“他们常见有人入夜时溜出去,只是他们对咱拈玫阁的人不熟,天色又黑,他们也认不出是谁。方才奴婢假作已回房熄灯,自己盯了一盯,终是认出了。”
徐思婉问:“是谁?”
花晨再度回首张望,思虑再三,却还是谨慎地没有直言,探手摸过去,在徐思婉手心里写了个字。
徐思婉并不意外,缓了一息:“可着人跟着了?”
“没有。”花晨摇头,“入夜宫道安静,直接跟着恐被察觉。奴婢又想着……若要出手必须人赃并获才好,倘使只这么跟着,打草惊蛇却又一无所获,只怕也没什么用。”
“是啊。”徐思婉凝神,美眸在夜色中微微眯起,思量片刻,有了主意,“你明日一早吩咐下去,让小厨房歇一天,就说我点名想吃几道尚食局从前送过的菜,让张庆去取。”
花晨浅怔,虽一时不明其意,还是应道:“诺。”
翌日清晨,徐思婉起床时,张庆就已将早膳提来了。花晨跟在徐思婉身边多年,熟知她的口味喜好,点名要的几样早膳都是她素日喜欢的。
等徐思婉梳完妆,早膳被一一摆上桌,她带着三分刚起床的怠懒执箸磕了下,随口问道:“谁去提的膳?”
花晨回说:“是张庆去的。”
徐思婉黛眉倏皱:“我信不过他,你取银针来验上一验。”
按宫中的规矩,一应吃食自尚食局离开的时候就要当着提膳宫人的面先用银针验上一遍,以免出了事说不清。徐思婉此言,直令在房中侍奉的几人都心弦一紧。
花晨的神情也很紧张,立刻从屋中退出去,取来银针。银针在几道菜肴中一一试过,皆是无恙,最后探进已为徐思婉盛出过一碗的粥钵里。
花晨等了一等,继而将银针取出。定睛的刹那,她手上猛然一抖,银针落在桌上。
“娘子……”她连气息都颤起来,惊退半步,“当真……当真有毒……”
周遭几人皆脸色一变,小林子一个箭步上前,拿起银针一看针头处的黑痕,立即喝道:“快去将张庆押来!莫要走漏风声,免得节外生枝。”
说着一拽阿凡,二人就一道向后院赶去。
徐思婉四平八稳地坐着,任由他们去忙。等他们走远,她一睇花晨,花晨垂眸,微不可寻地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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