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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说完,就见萧琰将那一小块梅花糕送入口中。
“如何?”
萧琰沉默片刻,面无表情道:“甜腻。”
他不喜欢母后这套空架子,方才也不知为何会鬼迷心窍。
郑皇后还想说什么,就听他继续道:“母后若是少折腾这些,言官们也不至于时时都要进谏。”
郑皇后横眉:“进谏如何,他们难道还能让你父皇废了我不成?至多也就是给我找点不痛快罢了!”
萧琰抬眼:“譬如断了同武家联姻的可能?”
这事,亦是郑皇后同郑居濂二人定下的。
郑皇后听出他的不赞同,皱眉道:“武家手里握着大半京城禁军,我自然要替你争取笼络。只可惜被太子找到了那个乳娘——我们郑家正经的女郎,若是嫁了武家那个还没成婚就已先有了孩子的浑小子,岂不是要被人耻笑!”
“还是不嫁的好。”萧琰淡淡说,完全没有联姻被破坏的愤恨,“母后,那是禁军,整个京都的防卫,他们是关键,对东宫而言,是命门所在之处。”
“那又如何?”
“舅父在朝堂上同齐慎他们争斗便罢了,你来我往,尚能维持平衡。可你们若是要直接扼住他的咽喉,焉知他们不会鱼死网破?武家从前中立,他们自还稳得住,一旦倒向儿子这一边,他们还能坐得住吗?依我看,这一次,即便武家的联姻没成,东宫恐怕也再容不下他们了。”
“照你的意思,难道我们只能止步不前,束手无策?”郑皇后显然不满,“我苦心筹谋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坐上这皇后的宝座,你是我的儿子,你父皇属意的太子人选明明是你,为何不能让你当太子?”
萧琰闭了闭眼,沉声道:“因为照大周的规矩,立嗣立长,连父皇都越不过去,更何况,太子并非昏庸无能之辈。母后,你我从一开始就失了先机,永远也别想名正言顺。除非能一招毙命,或是直接斩去他的左右手,否则,做什么都是徒劳。”
在他看来,要像当初封他母亲为皇后那样,靠着父皇同大臣们多年的僵持换来妥协这条路,让自己成为名正言顺的太子,根本不可能。
储君乃国本,便是他父皇自己,当初也是靠着“长”字,才坐上龙椅的。
大周自咸康年间,皇嗣便日益稀少,到先帝时,已是单传。先帝性情恣狂,耽乐嬉游,于微服出宫途中突发恶疾暴毙,未留下一子半女。
朝臣们依照“父死子继,兄终弟及”的规矩,自萧氏皇族中选中了先帝的堂弟中,最年长的一个,便是他的父皇萧崇寿。
而如今东宫党党魁齐慎,便是当初曾经支持过他父皇继位的功臣。
父皇就是再喜欢他这个次子,也不可能越得过森严礼法——至少,他父亲不是能事事力排众议、一意孤行的性子。
他不喜欢这样。
在他看来,若是做了皇帝还要这样时时处处被压抑,那还不如不做。
他想要的东西,必得单刀直入,不管不顾地夺过来,根本不必像他们那样绕弯子。
只是郑皇后似乎总无法与他想到一起。
她坐在远处,出身地回味着儿子方才的话,已不知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
东宫少阳殿,萧元琮正与靳昭议事。
方才,在前庭时,同其他东宫属臣一起,已先说过吴王归来的事。
听闻吴王在西北巡防时,给徐胜提了许多布防良策,以至于徐胜连着从边陲送回两道奏疏,一述边防多年积弊与改革之策,二赞吴王才能斐然,在边关不过月余,便令将士们心服口服,敬佩爱戴。
有这样的结果,他们并不意外。
萧琰自小便喜读兵书,加之身强体健,常年同军中子弟往来,在军务上,一直深受朝中许多武官们的喜爱。这番代天子巡边,自然也是做足了准备去的。
眼看他在军中威望日盛,尽管未直接掌哪一处兵马,但照这样的情形,也不知私下同哪些地方将领有所牵连。
有好几位幕僚都以为,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让吴王尽早成婚,前往吴地就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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