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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喜欢这个?”
“我是真喜欢!”
许韧捧着帛布,来来回回,一遍又一遍地看,不自觉就拿手指在字上描摹起来。
“真是好书法!如此矫健雄逸,与那些传世大家相比起也毫不逊色!莫要以为我是妄言,我父亲最嗜此道,我受他的熏染,自然也爱得很,临下的字,能装满一间屋,但凡是有名望的,谁的帖我没有赏过呢?濯英姊丝毫不输的!先前那书稿,今日便被我当做贺礼呈献给了我父亲,倘若我不是真心,又怎会有这番举动呢……”
全讲完了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忙捂住嘴,心中忐忑,笑容也很显尴尬,战战兢兢地问:“濯英姊不会生气吧?”
“为什么生气?已经送给了你,就是你的东西,自然任由你处置。”
许韧心下稍宽,又笑起来。
钟浴这时候道:“礼已经送到了,人也见了,我要回去了。”
“别啊!”许韧急了,连忙上前一步抱紧了钟浴的胳膊,“怎么这就要走呢?”
钟浴问:“你不见客人吗?他们来贺你,你却不露面,不失礼吗?”
当然失礼。
但是许韧不想钟浴走,一定得想个法子把人留住。
她飞快地思索起来,眼珠转个不停。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到了。
这本是今日最叫她兴奋的事,原是打算一见了人就要说的,只是一时高兴,忘了个干净,这会儿终于记起来。
“濯英姊不要走!有个人你一定得见,不然要抱憾的!真的!我三兄今日带来了一位他新近结识的朋友,真的是好斯文的一个少年!穿一身清淡衣裳,丰神雅淡,当真天人一般!看他一眼,飘飘然欲仙,简直不知身之所在!”
“当真?”
这一句是寒晳问出来的。
“岂能不真!”许韧忙转过头,一双眼睛亮的惊人,对着寒晳滔滔不绝地讲起来:“他就很像三郎!就是身上的气度!同三郎几乎一样!只是更显幼弱,要是他两个站在一起,一定会认成亲兄弟!而且单看侧脸,也确实与三郎有几分相似!”
“那倒要看一看。”
这句话就是钟浴说的了。
“当然要去看!”
许韧大喜,拽着钟浴与寒晳就往前走。
“我当时还想呢!要是姨母真的不同意我和三郎的婚事,那我就嫁他!他才十七岁,只大我两岁!我们很般配呢!”
她这样,寒晳有些无奈,笑说:“你倒很敢想,以为天下的儿郎是市集上的瓜,可以任你挑拣呢。”
许韧立即回:“怎么不能呢!”又道:“我真的很喜欢他!”
“不过他是个南人,家在南边的,我要是嫁过去,岂不是也像表姊先前那样,远离亲人……”
“他会愿意为了我留下吗?我不想离开澜都……”
她真的忧闷起来,愁眉苦脸。
钟浴与寒晳对视一眼,都是笑。
“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到南边去也可以的……他真的很英秀!无论他走到哪里,全是看他的人,无论男女!我三兄待他,万事周到,殷勤的简直像个仆从!”
她眉宇间又都是喜气了。
寒晳看向钟浴,摇了摇头,笑得十分无奈。
钟浴也笑眯了眼睛。
这时候许韧却叹了一口气,以极惋惜的口吻说道:“我听人讲,他原有个兄长的,姿容比他更盛,号称江左第一,可惜早亡……莫不是天妒?”
钟浴突然停下。
许韧还却在继续走,一个趔趄,她哎呀一声叫出来。
站稳了,她回头,疑惑地看向钟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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