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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鲜宰杀的猪羊,空运来的鱼虾蟹,变着花样儿的给人煮上。
宁远舒坦的过日子,早间还跟着裴迹在小镇散步,闲散的溜达了一圈。
小镇风景秀丽,宁远闹着要写生,裴迹特意给人安排湖对面的酒店——宁远不同意,裹着厚厚的围巾,顶着一张冻得鼻尖通红的漂亮脸蛋,扬手冲他挥挥,“我不,裴迹,我要在外面写生。”
裴迹心疼他冷,笑道,“我给你选的地方保准好,隔着玻璃窗,一样看的清楚。”
宁远呼出一串很轻的白雾,“冬天写生,就该在户外。”他抬手指了指,“你看,在那还有人钓鱼呢。这是湖还是河?”
河沿上确实有人钓鱼。
“但据我所知,这是人工湖。”裴迹远眺了一圈,瞧着还没结冰,又查了下天气,才道,“挑个天气晴朗的日子,我看明天温度也高一些,不如明天再来,也给我点时间。”
宁远不理解,问道,“为什么给你时间?”
裴迹不答,笑着哄他回去。
直至第二天,宁远瞧见人工湖给围出来一道精巧温暖的玻璃房,才恍然大悟。
这是从度假酒店的后花园圈出来的地皮,把露台和延伸至湖心的观景台隔出来位置,给宁远写生。
裴迹挂了鱼竿,悠哉钓鱼;宁远支了画架,专心写生。
桌台上煮着茶,响晴的天气,再添点美,就差一场雪了。
宁远偶尔抬眸,转过视线去,越过裴迹的肩膀,去看那条在阳光下若隐若现的鱼线,闪着一线银光,间或勾缠住他的心。
笔触格外柔软,油彩笔勾出晴冬的湖影,天幕、远山、波光潋滟,微妙的角度避过裴迹的身影。
消磨到晌午才画出来。
整幅场景,没有垂钓者,没有鱼,恰到好处的留白,只斜出一丝银线。
那是鱼线。
隐秘,巧妙,足以扯出隐在背后的全部故事。
宁远满意点头,正要开口请裴迹来“欣赏”,忽然滴的一声。
他扭头,瞧见裴迹摸出手机来。
五分钟后,钓鱼佬放下鱼杆,回过头来,对上他的视线,“小远,还记得你和画的那副画吗?”
宁远漫不经心道,“当然记得,不是没给你看吗?”
“嗯,是没给我看,”裴迹道,“但……火了。”
宁远微愣,有很长一段的空白没有接话。
他只觉得嗓子眼儿发干,挤不出来肺腑的那口气。片刻后,垂眸去看画笔,又觉得笔尖上的那抹绿褪了生机似的,不自在的趋向干涸。
见他不说话,裴迹忽然转了话锋:
“冷不冷?我给你暖暖手。”
宁远摇头。又扭过身来,沉默着钻进人怀里。
裴迹轻笑着抱紧,调侃道,“怎么样?大艺术家,我的投资眼光还不错吧。”
终于,怀里的人怏怏开口:“裴迹,我不想当艺术家了。”
——“我想画画,但不想当艺术家。”
——“我有工作,我是一名乘务员。”
裴迹顿了片刻,笑着吻他头顶。
“都好。”
“你想做什么,都好。”
裴迹没有问为什么,宁远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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