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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流一视同仁,各个驿站都停下了。马儿去补口草料,她顺了个馕饼,留了枚金瓜子,拍着这群小侯官的肩膀:“走了。”
玉流慢赶紧赶,越近崇州越熟悉,走得越顺遂,几乎赶了三天三夜便已抵达。
抵达崇州边境时天色黄昏。
入崇有两条道,一条官道,走的崇州正城门。绝大多数入崇的官商民都会走这条,稳当。
还是另一条是山道,也就是安德明死的地方。像是吃饱了撑着的纨绔子弟,或者是不怕死的江湖侠客,还有些赶时间的商旅会选这条道。这条道险,但近。
大抵是临州的外侯官没来得及告知玉流的行踪,不知道玉流会选哪条,亦或是偷懒故意的,崇州太守并未派人守在山道附近等她。
无人正好。玉流离京前去看了安德明的伤口,如今需要亲自去山道看看,安德明究竟是怎么死的。
安德明说到底是个尊贵的纨绔,出门不可能不带护卫。她记得安思贤说她弟弟身边有个剑客,虽然比不上玉流的天下第一,但也能在剑榜上排上名号。
那就是进前十了。不过也没什么用,除了前五,后面都是半斤八两,于她而言,皆为废物。但对于一般的江湖势力和世俗常人而言足够了。这也是安德明敢在崇州附近的山道晃荡的原因。
不过他既然榜上有名,那就是前十的剑客被个无名小贼斩断了筋脉,此生都不能执剑。
玉流心道,小贼有几分真本事,兴许真能称得上贼首之名。
不远处山脉叠嶂,山道如练,将山一分为二。山道上,山巅云雾缭绕;山道下,山涧河流湍急。白鹭掠影,山猿攀吼,引得马儿鼻息急促,玉流勒紧了缰绳。
一年不见,这地方还是这么渗人。
玉流嗤之以鼻,下马,将马儿栓在山道入口。她一人去探即可。
安思贤约见玉流的那日,有三件事。
其一,告知她安家早就知晓此事。
当时安德明被掳失踪,唯一活下来的剑客则提着一口气寻到了附近州县的安家人脉,被先送到了京城,碍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又是在崇州那处,安家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禀报陛下。
其二,给了她一张绘有安德明出事地的图纸。
这图纸是由那位剑客口述再由画师画下的,算是对安家留着他一条残命的谢礼。
不过在玉流看来,剑客不能执剑,和死了没分别。这位剑客还能磕头叩谢安家仁慈,说明他真的很低级,不配剑客之名。
玉流只看了一眼,便用内力将图纸摧碎,她记得住,把柄留不得。
这其三,玉流轻嗤,不说也罢。
她才不理会死了儿子的安国公跪在陛下跟前说了什么,死了弟弟的皇贵妃美人落泪,枕边风又吹了什么。
皇亲国戚被剑杀被剥衣被黥面还被送到了皇城根下,损的可不止安家的脸面,不然,就凭安思贤,怎么能见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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