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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的,陈岁禾有些怕。
她站在小院里踌躇,沈初漓看出她的害怕,拎着行李先进了屋,将平时极少点亮的煤油灯点上。
将昏昏黄黄的煤油灯点燃,屋里才有了些光亮,陈岁禾这才有胆子进去。
一进屋子,她便被这屋狭小的空间震惊。她几步绕完整个屋子,目光落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
“这怎么睡觉呀?”她走过去,屈指在上面敲了敲,咚咚作响:“太硬了。”
“等等。”
沈初漓将她的行李安置好,钻进侧厢房里,摸黑将年关时新打的被子褥子全部翻了出来。
那都是她攒了许久的棉花跟票才打成的,沈初漓一直没舍得盖,哪怕是最冷的年关时候,也只是多加了层袄子盖在被子上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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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打的褥子格外宣软,在床板上铺了两层,陈岁禾按按,才觉得勉强可以。
拍拍新褥子,沈初漓刚想铺上刚洗过的床单,就陈岁禾制止。她冲沈初漓抬抬下巴指挥道:“我那个蓝色包里,有床单,你拿出来。”
沈初漓应了一声,把她说的床单找出来铺上,天蓝色的床单让整个屋子看起来都明亮了些。
小监工左瞧瞧右看看,这才勉强满意。
转身走向灶火屋里做饭。
刚刚铺床时,她就听到陈岁禾肚子咕咕作响的声音了。
村里虽然还是吃大锅饭,但每户人家家里其实都有点余粮。沈初漓将陶瓷缸里那点白面舀出来,就着家里余剩那点荤油和野菜,给陈岁禾包里一屉野菜包子。
她自己一碗温水、一张硬囊囊的饼子,就给打发了。
香喷宣软的野菜包子出炉,沈初漓给陈岁禾端屋里时,发现她已经躺床上睡了。
她躺着床上,蜷缩着身子,枕巾上有水迹,沈初漓碰了碰,猜测的泪水的痕迹。
因为知青们刚到,王村长就没催促着他们上工,给知青所送了一份吃的,也叫人给住在沈初漓家里的陈岁禾那份也送来了。
跟知青所的众人不同,沈初漓家干干净净,甚至没多少家具东西,根本不需要打扫卫生,陈岁禾这一觉睡到傍晚。
外头炊烟袅袅,屋里的煤油灯一直燃着,陈岁禾揉揉咕咕作响的肚子,翻身下床。
沈初漓正穿着一件灰色短袖在院子里劈柴,陈岁禾扶着门框,迈过门槛叫了她一声。
锋利的斧头破风将木材劈成两半,陷在木墩上,沈初漓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扭头看过去,片刻后转身去井边冲洗。
陈岁禾坐在门槛上支着下巴,看着天边的火烧云出神。
她还是第一次离家,还是到这么穷困、偏远的地方,一想起来,她就酸了鼻子。
还没等她泪水落下来,一屉白乎宣软的大包子就递了过来。
“哪里来的白面?”陈岁禾有些意外,她蹙眉,“你没有做坏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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