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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初月对上元昇笃定的目光,她没了戏闹之心,轻轻点头。
想要助丰家脱困,需得知己知彼,弄清这户买通官差强买强卖的人家是何方神圣?
从丰文那打听到对方姓严,严家以经营陶瓷为主,现任家主名为严锋,如今家产已在巩县商人中名列前茅。
“严锋?”元昇虚眼,“为何这般耳熟?”
旁边杜洵正在侍弄药草,那药草还是他趁着暮色降临之前与丰武去后山收集得来。
似乎是从那堆草药中发现了好物,杜洵脸上闪过惊喜,尔后笑眼眯眯回元昇。
“大郎君夫人家的舅姥爷。”
元昇一醒,“是他。”
杜初月瞧着杜洵将那药草给了丰武,熟稔地吩咐着每日外敷所用剂量。
她回头又问元昇:“你既认识他,对此事可有头绪?”
“孤与他未曾碰过面。”元昇摇头道:“那时兄长大婚,孤因为到城外狩猎并未参加婚宴,回来却听说婚宴当夜有人想强占我岚庐女伶,此人正是严锋。”
因为狩猎未曾参加婚宴?难道不是不愿见到雍王二夫人与元桀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的画面。
但依元昇所言,这严锋估摸是个贪婪好色之徒。
若有缺点倒是好办。
当夜,他们离开丰家,留宿巩县。
询问一番后得知严家于巩县城中尚留有府邸,在丰家村要建的却是他家别业,于是待到次日元昇便向严锋下了拜帖。
马车经过繁华的街市停在了座雕梁画栋的宅邸前,元昇随杜初月一起下了马车。
此次拜访,他们依旧扮作富商家的小夫妻,不过家主姓杜,乃杜初月之父,同样经营陶瓷。
元昇则是杜家的赘婿。
对此身份,元昇起先强烈反对,但他很快发现阿非带错商行的银票,因此必须靠杜初月支付拜礼所需银钱,他狠狠地训斥了阿非一顿,不得已放弃抵抗。
这一路上元昇皆是板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
杜初月不得不安抚他,“夫君如此美貌,就算是做门阀世家的赘婿也不为过。”
元昇用眼神说你在找死。
他被她那声夫君惊得,像是有人拿着铜铃在耳边哐哐地摇,只觉得毛骨悚然。
元昇恼怒地转过身,将脸对着车窗,窗外晨雾正弥漫。
轻柔的薄雾使怒气莫名退却。
下车辇时元昇明显不似来时那般别扭,杜初月不懂为何,大概是因为夸他美貌,心生欢喜。
她抬头望向那严家宅邸的朱色大门,感叹:“夫君,这大宅比咱们家更显气派。”
元昇脸上再次出现了半惊惧半恼怒的神色,艰难咬牙道:“夫人,你是否眼神不好?”
杜初月笑:“但夫君,咱们家简朴些也不无不可。”
夫君,夫君,她怎能唤得如此自然,显得他很是……凌乱。
正说着,朱门大开,严府管家前来相迎。
他们跟着他来到会客厅,不久门前进来个面露油光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想来正是严家家主严锋。
“贵客驾到,有失远迎。”
严锋笑意盈盈地迈入堂内,目光在杜初月脸上一凝,笑容越发灿烂。
他们在拜帖中所留之名不过是个杜撰的瓷商杜家,但这严锋态度却如世交般亲昵,恐是贪图杜初月的美色。
元昇瞧见他那癞蛤蟆般的笑容,只觉得受到了侵犯。
他想定是被杜初月那声声夫君给害的。
男人眼底微寒,闪身挡在杜初月跟前。
“吾与吾妻前来拜见阁下,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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