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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怎么有辆马车?那人瞧着有些眼熟……”陆婉容慢慢走上前去打量。
“常公公!”她眼前一亮,叫道。
常宋此时却笑不出来,他想哭。
“两位祖宗,行行好吧,可别折腾了,现在回去国师大人应该发现不了,不然我又得挨板子了,前几天才挨了二十板呢。”他捂着现在还隐隐作痛的屁股,哭丧道。
齐彻将马鞭从他手中一把夺过,轻哼一声:“没用的东西,起开!”
说着一脚踏上马车,坐下时身子却抖了一抖。
陆婉容奇怪道:“太子哥哥,你也挨了二十板子?”
常宋立马接道:“那没有,沉大人说殿下年轻身体好,他挨了四十板。”
齐彻脸一黑,一甩缰绳,马车就疾驰奔去。
一到城外,视野便瞬间开阔起来,灯火连绵起伏,笙箫管乐不绝于耳,烟花漫天,人声鼎沸。
陆婉容一时间看痴了,瞳孔里倒映着璀璨的火光。
齐彻也放慢了马车的速度,笑道:“怎么样,本殿下没骗你吧?”
“没有……”陆婉容怔怔道。
这宫外的世界,真真是有如仙境。
下了马车,陆婉容便到处游逛起来,齐彻只得紧紧跟在她身后,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临走时常宋还嘱咐婉容盯着他,别让他捅出什么篓子,现在是谁盯着谁啊。
“太子哥哥,那儿有花灯,我们去放吧!你不是特意要来看花灯的吗?”陆婉容激动地拉着他。
齐彻瞥了一眼,河边支了个摊子,摊子上插了一面老旧的旌旗,旗上写着“闲得慌”三个字。
他收回目光,嗤道:“本殿下只是想看,谁要去放了。河边容易脏鞋,况且灯上还要自己作画写字,他们的笔墨劣质不堪,不写。”
“那太子哥哥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放!”
“等等……容容!”齐彻一看喊不住她,只好跟了上去。
“哎呦,这两位公子小姐气度非凡,一看便是富贵人家。鄙人姓闲,家中排行老三,不嫌弃叫我一声闲老三就行。我家花灯铺开在这望水江畔二十年了,二十年间圆了无数人的愿,二位出去打听一圈,没有人说一句不好!两位要不要一试?”一个矮胖男人立马眉开眼笑迎了上来,颧骨上红晕一片,看起来颇为喜庆。
齐彻不屑地哼了一句,没有说话。
陆婉容眨了眨眼:“此话当真?”
“小姐,我也不瞒你什么,看见那老头没有?”他指了指坐在一旁的老人,放低了声音说:“这么多年来,每年上元节他都会在这儿坐一天,传说他是河神转世,因欠了我们已故家主的恩情,便年年都来这,帮那些买花灯写愿的人还愿。”
陆婉容看过去,那老人一身洁净白袍,鹤发童颜,下颚处一把又长又顺的白须,阖着眼不知在想什么,倒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
“那给我来一盏吧!”陆婉容爽快地付了钱。
“好嘞!”他又看向旁边抱着双臂,不为所动的齐彻:“那……这位公子?”
陆婉容捂嘴笑道:“他不信这些。”
“公子不试,怎知不灵?”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陆婉容抬头去看,发现那老人睁开了眼,两个黑黢黢的空洞眼瞳盯着齐彻。
他是个瞎子?陆婉容吓了一跳。
齐彻一听他这么说,方才开了尊口:“你又怎知我不是心无所求,再灵也没用。”
老人低笑一声:“公子嘴上说着心无所求,可方才却一直在看别人放灯写愿的法子。”
奇怪,他是怎么看得见的。
齐彻被他说中,耳根微红一阵,眼神却不闪躲,直勾勾地看着他道:“那阁下不妨再猜猜,我心里想的是什么?”
老人笑了:“说来说去,公子不如自己放一盏花灯,若是灵验了,说明老夫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若是不灵,闲老三这块二十年的招牌你砸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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