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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什么可害怕的。
沈亭文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
他稍稍动作,看那双眼睛里光芒流转,继而不堪忍耐地闭起来。眉心蹙起,呼吸一道变得断续,只有那双唇和眼角上方的红痣还有颜色,被水淘洗得更加鲜艳,
花涧。
花涧。
小花儿。
沈亭文一遍又一遍地念着这个名字,像诅咒或祷词。他拂掉花涧将要坠入鬓角的汗珠,宛如为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拂去灰尘。沉静,温柔,审慎。
连沈亭文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会有这样多的情绪。
一见钟情也好,见色起意也罢,它们都在不断的接触中变得复杂而单纯,最终化成简单的珍惜,让沈亭文再难将花涧当成萍水相逢的过客。他要花涧为他停下,不要他做瞬息的花做湍淌的水,他不想他们的关系只停留在所谓的口头契约或交易。他要更明确的东西,一些印记,或者标志,能够明明确确声明他二人关系的东西。
偏偏花涧从始至终都在拒绝,都在划清界限。
那你又在怕什么呢?
明明我这么怕失去。
花涧呼吸不稳,袒露在沈亭文的目光下,全身都在发抖。沈亭文剖开了他,也剖开了层层包裹之下的情绪。那张脸上所有一切烙进沈亭文心里,化成细细密密的酸疼。
“花涧……”沈亭文叹息一样说着,“小花儿……”
“我爱你。”
“我好喜欢你。”
沈亭文一遍遍重复,不厌其烦,好像能够以此为花涧创造出庇护他的壁垒。花涧耳边嗡鸣,心如擂鼓,仍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在偶然间隙里,模模糊糊想到,他或许,是真的很喜欢自己。
无关他那张脸,抑或是别的什么。
做到最后的时候,花涧已经挣不动也攒不起劲了。沈亭文捞着他,迫着他,让他在昏沉之际欲坠不坠,反反复复好多次。到最后,连意识都变得不甚清晰。
至于什么时候被抱去洗了澡,又是什么时候睡了过去,那更是完完全全一点不记得了。
他醒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稍稍照亮了昏暗的卧室。花涧只看了一眼便不耐地翻过身,把另一只枕头拽到怀里思考人生。
床单和被子换过了,干干净净,柔软舒适。与之截然相反的是浑身的酸痛,还有至今未消失的强烈异物感。他蜷身叹口气,手指在被单上摩过,带来被什么阻隔的滞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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