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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野却毫不留情地、一字一顿地打断她的话:“……愧疚,比如两年前那场车祸的真相。”
随着方野出口的话,张淑的头越埋越低,听到最后一个字时,张淑已是脸色惨白,披散的卷发下,唯一保留的橘红色口红是她最后的体面。
方野抱着手臂,姿态轻松靠在沙发上,用事不关己的语气继续说:
“我当年看过那场车祸的处理结果,所有证据、证人都对得上,唯一不对劲的就是你,唯一从那场意外里活下来的你。”
“照理说,亲眼看到你父亲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作为当事人的你的打击才应该是最大的,没想到现在你妈和你哥都恨我入骨,你现在却大言不惭地说‘喜欢我’,听完这些,你都不觉得讽刺吗?”
“啊……”方野身子慢慢前倾,眯眼讽笑道,“还是说,你其实……已经疯了。”
话音落下,方野便状若事地后退,靠上沙发背。
张淑则如梦初醒般膝盖发软,瘫坐在沙发上,瞪着通红的眼看向窗外黑沉沉的夜色,嘴里颠来倒去地说着毫无逻辑的话:
“呵呵……你们都高尚,都无辜,我罪大恶极、罪不可赦……我有什么错?……”
“……不是我,你们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
在张淑越发魔怔的“诉说”中,方野越过张淑,撩起眼皮,看向不远处和朋友聊天时却不动声色关注自己的钟复行,无声开口,说道:“好、看、吗?”
服务员送来的咖啡方野喝了一口,苦味从嘴里瞬间猝不及防地蔓延到了胃里,难喝得方野反胃,好在是大庭广众之下,他忍住了。
十分钟过去,张淑已经从不知所谓的悲愤变成了掩面抽泣的神神叨叨。
张淑发泄完情绪,想来这次的谈话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方野招来服务员,结了自己的账。
在服务员神色复杂的眼神中,方野捏着自己的手机毫不在意地走了。
可还没走几步,手腕就被人拽住了,钟复行:“坐会儿。”
方野歪头和钟复行对峙了几秒,最后妥协般坐在他旁边,坐下后方野也不管对面坐的人是谁,自顾自地捣鼓起了自己的手机。
对面的男人对着突然多出来的方野,明显很意外,问钟复行:“这位是?”
方野心说你这问题问得好,现在我俩朋友不算朋友,恋人不算恋人,关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正想听钟复行怎么介绍,结果钟复行就简单直接地报了自己的名字。
“……”方野。
怎么说呢,意料之外,又有点意料之中。
名字都报上去了,方野也不能再视若无睹了,抬眼对着对面那位清清冷冷的大帅哥,很潦草地打了个招呼:“你好啊。”
“你好,孟霄,我是钟复行的朋友。”
男人礼貌又大方地对方野做了自我介绍,话里话外明显想听方野介绍一下他和钟复行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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