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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舟有些慌乱的抓住在他掌中作乱的手,将其牢牢控制在手里,眉间跟着微起折痕。
昨晚并不曾领教过这些,险些被她出其不意。
心中烧过一些杂念,他调整心神,用空着的那只手端起茶杯,先喝了一口茶。
清茶清苦,泛着咸,灵台由这股清苦茶香冲刷,重归清明。
暗忖着,乌衣巷作风,不择手段,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合该静心醒神,严密提防。
再开口,声音与之前无异,“阿昭怎会这样想?不过……裴某先前太过重视生意,冷落了阿昭,的确是裴某的不是。”
他偏过头,看向她,挡在桌案后面的手仍在使力,紧抓住她的手,不让这只手再有什么动作,“以后,裴某一定多抽出些空闲来陪阿昭,如何?”
苏露青仍挽着他的胳膊,歪头看他。
她的手被他抓着,连带着其他动作也受限,手上传来的感觉表明秦淮舟一直不曾松懈,誓要与她对抗到底。
只是这样一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被牢牢控在一个范围内,耳鬓厮磨容易,泾渭分明很难。
“裴郎说话可算数?”她更近的凑过去,当真像是寻常小女子一般,要求郎君一个保证。
“自然算数。”秦淮舟似是已经习惯了她的突然靠近,这次没躲,身上也没有下意识发僵的反应。
“那……等开春,田里除了种麦子,再种些花生吧,好不好?”
不等他答,她已经自顾自接着说下去,“阿昭知道裴郎生意做得大,必然不会只窝在一个地方,总要天南海北的跑,到时候,十天半月恐怕都只是去时的路程。阿昭想着,若这田里多种些花生,到结出果实来,阿昭就把它们磨成粉,添到点心里。裴郎出门带着点心,就像是带着阿昭,有阿昭陪着一样,如何?”
秦淮舟听她说着这些妻子会叮嘱夫君外出时说的话,再看她眼里状似柔情实则暗藏盘算的神色,明明只用点头称是配合演戏就可以了,但心念无端一飘,忍不住多问上一句,
“为何一定要种花生?用香芋做点心,味道更好。”
“香芋随处可见,花生可是难得,”苏露青又靠近他一些,“所以啊,裴郎这次出远门去做生意,多寻些花生种子带回来,可好?”
他怎么就出远门了?
秦淮舟听出她话里话外的给自己下套,偏又不好纠正,只深吸一口气,“听你的。”
“裴郎待阿昭真好。”
苏露青说着欣喜的话,将挽着他手臂的胳膊抽回来,改为捧起他的脸,结结实实亲上一口。
只不过,亲的不是他的唇,而是贴在他唇边的自己的拇指。
门口的武侯往别处去了,也许是觉得,若是装的身份,装不出这样的亲密举止,终于放心了。
苏露青余光瞥到门外情形,转身抽回手,但没抽动。
扭头去看,秦淮舟呆住片刻,才回过神似的松开她的手,起身离开桌案。
“过河拆桥呀,裴郎。”
她提醒着秦淮舟,前后转变莫要太过明显,惹人察觉。
“阿昭不是也一直在拿裴某往火上架?”
说什么出远门,十天半月只是去时路上的时间,这话怎么听,都是在为后面的事铺垫前情。
“裴郎可是生意做得红火的富商呀,”苏露青理直气壮,“商人重利轻别离,阿昭这么说,有何不对?”
秦淮舟想要反驳的话,蓦地在喉间哽住,这话说的,的确在理。
他重新折回桌边,视线落在门外,观察那几个武侯的动向,话是对她说的,“裴某若出远门谈生意,这里可就难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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