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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中午十一点,乔榕在缙安大学偶遇了付佩华。
当时乔锦榆在上课,乔榕坐在他们宿舍门口的长凳上,背后是一片茂盛的鹅掌楸。
两只杂色流浪猫窝在她身边,安静等待路过的学生投喂食物。
付佩华的到来没有惊动猫儿,她穿着冲锋衣和休闲裤,背上挂着灰橘色双肩包,长发编成麻花辫,垂在腰际,厚厚的一根。
是乔榕先发现了她。
中午干燥的阳光里,付佩华的头发黑得很均匀,反射着柔和的光泽。
乔榕意识到,妈妈染头发了。
大概从五年前开始,妈妈白发逐渐增多,但这是她第一次染头发。
乔榕站起来,链条包带碰撞出清脆响声。
付佩华一手搭在额头上,扭过头来。
“榕榕?”她一脸惊讶的笑。
乔榕跑到她身前,也露出惊喜表情:“妈妈,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弟弟。”付佩华走到她身前,来回打量她,叹气道,“可怜孩子,脸上都没肉了。”
乔榕说:“一直在减肥,有效果吧。”
“你哪里胖了?”付佩华捏她鼻子,“我还以为你哥哥不给你饭吃,怎么能把妹妹养瘦?”
乔榕笑着说:“哥哥每天都给我做很多吃的,可奢侈了。”
付佩华眼里仍是心疼。乔榕就转移话题说,今天周四,下午学校公休,她特意来接弟弟出去玩儿的,请他吃大餐。
“回国的事,你跟他解释清楚了吗?”付佩华问。
“说清楚了,他不高兴,说我不应该瞒着他。”
“不管他。”付佩华说,“他巴不得你一直待在国外,妈才不支持。”
“他希望我能有份好工作。”
“好什么好,这孩子一点不懂事。”
接到乔锦榆之后,付佩华就说他:“对你姐姐好点,非要她在国外干嘛?你不心疼妈心疼。”
乔锦榆哑巴吃黄连,两只肩膀分别挂着他和付佩华的背包,独自一人在前面走得飞快。
付佩华直摇头:“说都不能说了,不如他哥。”
乔榕说:“再过两年就懂事了。”
下午,乔榕开车带着妈妈和弟弟去缙安几个人流量巨大的商场逛了一圈,买了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便回到公寓。
付佩华对于新环境的适应性很高,何况这是自己一双儿女居住的寓所,她能感知到孩子们留下的气场,很亲切。
只是在视线略过钢琴的时候,她愣怔了一下。
不过没说什么。
晚上付佩华做了满桌的菜,乔维桑时间卡得很准,恰好在菜上桌的时候回家。
一家四个人安静地坐在长桌两旁。
付佩华和乔维桑吃饭的样子很像,脊背挺直,端着碗不言不语,只有乔榕和乔锦榆在旁边为了最后一根鸡腿暗中较劲,两双筷子在空中扭打得难解难分。
然后下一秒,乔维桑夹走了鸡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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