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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姓公公一揖到底,飞步倒退着出了吴英的视野,迅速带着手下小公公小跑而去。
“李兔,剩下的你看着办。”
那李姓公公得了吩咐,如轻风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佩梅明明看到了他在面前,直到他走,也不知他的面孔究竟是长何样,他走的时候是以何种方式离开的。
他就跟风一样,给人留下的是无影、无踪。
后宫藏有奇人,佩梅以前只听家中祖父,父亲谈起,如今亲眼见到,心中一丝好奇也无,心中唯有胆颤心惊与恐惧。
她用什么去跟这些奇人异士去斗?去和那一声令下就可让佩氏随她命丧黄泉的尊上去博弈?
不能和他们为敌,不能……
她必须让他们和她站在一起。
不,她目前没有那个站他们和她站在一起的本事,是她,是她应和他们站在一起!
佩梅背着满心的胆颤,抬着下巴,颤颤悠悠看着转身来对着她的吴英公公,看着这公公冷冰冰的看着她,看着他冷冰冰地毫无人情味朝她说道:“太孙妃,洒家要在凤栖宫听候底下人下一步的消息,不叨扰罢?”
“不叨扰,已备好座位,请公公入座。”佩梅逼着自己,一字一字用平音道出,强逼自己显得从容淡定,能担事一些。
“谢太孙妃。”吴英抬步。
佩梅紧随,先于他站于了右边的椅子处。
“太孙妃,请。”
“公公,请。”
佩梅先坐下,屁股沾了椅子一点位置,等到吴英悉然落坐,她方坐进去了一些,挺直了身体。
吴英的位置在凤座左下首,佩梅的位置在他对面,两个椅子的位置相当,正对正。
“公公,请喝素茶。”三娘甚快端上了热水,佩梅瞬时出声,有条不紊相请吴英喝水。
吴英接过,把茶杯放到了桌子上,这时他脸色没有此前那般阴厉,显得缓和了一声,他朝佩梅道:“洒家受陛下吩咐过来,叨扰太孙妃了。”
“公公公务在身,何谈叨扰。”
“太孙妃这两日身子可好?”
“甚好。”
“这天啊……”吴英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淡淡道:“眼看要热起来了。”
佩梅沉默了片刻,思忖了方许,道:“热有热的热闹,虫鸣鸟叫,这些冬冰春寒听不到的声音,便都能听到了。”
藏在地底下看不到的事情,就如水落石出,也能摸到痕迹了。
吴英乍听,甚是想笑,但笑意一起,他施施然地掩了下去,脸上露出了不欢不厉的神情来,古怪又意味深长。
他挑了一边嘴角,白面露出了甚为古怪的相来,道:“听说太孙妃在家中跟家中大人读过书?”
“读过一些。”
“读过哪些书?”
“四书五经等”
“读过史?”
“读过。”佩梅答至此,寻思了片晌,谨慎道:“史学乃佩门家学。”
她不读四书五经,也不可能不读史。
“哦,洒家想起来了,太孙老师也是您父亲的师弟,太孙也学过?”
佩梅一直看着他下方一角答他的话,闻言,眼睛小心地挪回到了吴公公的脸上,看到了吴公公脸上那说不出怪味的神情,她看不出他是善,还是恶。
她看不懂吴公公。
她唯独只看得懂自己。
是以,佩梅实话实说道:“父亲没教过太孙,不过,太孙与我小时候在师叔府上见过多次,数次论过史,太孙学得不比我差。而师叔的史学,历来比我父亲学得精要,他是师祖最得意的门生。”
她父亲却不是师祖最得意的门生,此因乃师祖觉得她父亲过于圆滑,道她父亲学的是君子之学,身上却无君子之勇气、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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