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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人已乏,这俩人也都不同程度地懈怠。
岂料,就在他俩眼皮儿打架时,惊天动地的鞭笞声,遽然便从屋里传了出来。
“乓”、“乓”、“乓”……悚然的声响,愈听愈刺耳,王宣和春韶二人再多瞌睡虫,也是顷刻一扫而光。
这老头老太太两个,谁不是惊恐万状。
听着锥心刺骨的声响,又瞄见窗后长鞭翻飞的劲风残影,俩人的老胳膊老腿儿、连带着心肝脾肺肾,也都一抽一抽的。
小院落里闹出这么大动静,唐赟和兰雅两人也飞快地赶了来。
唐赟一见老宫娥春韶,就知定是皇后王氏到访,于是不问前因、只问后果:“怎么回事儿?!”
“这……”王宣和春韶都是张口结舌,“娘娘跟随小殿下进屋去瞧太子殿下,原本啥事儿没有,结果谁知道咋个啦,里面突然就、突然就——”
他二人如受油煎火燎,这便不再多言,紧赶慢赶地跑往了房门口。
刚好也是在此刻,屋子里的鞭声骤停。
再过须臾,就见房前的两扇大门,“哐啷”一下地开启。
——褪去罩衫的王氏,沉重地踱出屋子来,身上却不见一丝一毫的伤痕。
“娘娘——”王宣担忧地喊。
“娘娘——”春韶焦心地叫。
不奈,王氏对这二人视如不见,只是一面自言自语,一面朝着院门口走去。
“本宫做过他二十年的母亲,却还是不懂他……直至现下,本宫才知他为人……枉作小人,本宫实在可耻之至!”
她惨淡痴笑,眼里晦暗无光,怎一个失魂落魄。
甭说春韶王宣俩,就连唐赟和兰雅,也都是面面相觑。
几人谁也没能闹明白,刚才屋里头究竟发生些什么。
幸而,王氏跌跌撞撞地走出数步后,沈夜卧寝那一侧的窗子,就也“吱呀呀”地打开来。
从院里顺着窗缝向内看,在屋里伸手推窗的,正是萧弋的影子。
而沈夜仍旧静静躺在床塌上,不似有苏醒的迹象。
再一眨眼,萧弋已从沈夜卧房走回了厅堂,出现在房前门槛边。
跟那位皇后娘娘一样,这家伙仍是囫囵个的人,除了一以贯之地病气难藏,瞧着没什么不妥。
既然醒着的俩人都受伤,那受伤的横不能是尚在沉睡中的沈夜吧。
屋外一干人无不松口气,吊着的心起码放下去一半。
唐赟忙回眸兰雅:“雅姑姑,为什么适才那么大声响都没能惊醒太子殿下?”
兰雅冷冷一哼:“还不是晏之那小子在术前恳求我,说什么我们未征得太子本人同意就为他进行手术,他若在术后即刻便得知我们所施术式,指不定要如何怪责,所以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最好不要让他在彻底复原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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