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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瘦小的工人抬起头,看到两人的着装,双眼像近视似的眯起来,连忙用手肘顶了一下身旁的人。
“你们……”那人转过身,表情僵硬。
张叶板着脸与在场的每个人逐一对视。项义觉得有些尴尬,便向对方说明来意。
“哦,是找安正啊,真不巧,他早上来过,后来有急事走了。”对方大概五十多岁,看情形是这批人的工头。
“到现在还没回来?”张叶扭头问。
“啊。”
“具体是几点走的?”项义问。
“这个嘛……”工头侧过脸思索片刻,向远处的另一人高声询问,“你几点来的?”
被问的小伙子回答:八点一刻。
“那大概就是八点十分左右,我记得安正走了一小会儿,他就来了。”工头指了指小伙子。
这和物业经理打电话给许安正的时间是吻合的。项义偷偷瞄了一眼张叶,继续问工头:“有没有说是什么急事?”
“这个没有说,接了个电话就跑出去了。”
“嗯,早上几点来的?”
“那早了,六点三刻就已经扯开场子干活了。”
“他中途有没有离开过?”
“没有离开过。”工头摇了摇头,脸颊上的肉一阵抖动。他神情质朴,不像在说谎。
六点四十五分到八点十分,许安正一直在这里,杨莫失踪是在七点四十分左右——办不到。
“真是个大工程啊……”张叶装模作样地扫视天花板,冷不防地来了一句。
“是啊,安正拿下这个项目,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一说到工作,工头一下子兴奋起来,滔滔不绝地介绍项目背景和设计方案。张叶姿态陡变,和对方一边徘徊一边聊起了过往。她和别人拉家常的本事很拙劣,幸好工头甚是健谈。其他人也松了口气,继续埋头干活。
工头是泥瓦匠,姓马,六年前结识许安正,之后一直作为下线工队与他合作。融合装饰的工程品质有口皆碑,公司规模虽然没有扩大,客户的等级却越来越高,近几年的收益相当可观。
张叶适时地将话题引向许安正,老马除了一句言不由衷的“安正人挺好”之外,似乎说不出太多关于他的信息。
项义暗自着急,一心想着抓紧回市里,好歹找几个地方象征性地兜兜圈子,明摆着欺瞒上级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这怎么说呢,也只有两口子自己才明白,作为外人,我也不好评头论足。”
当被问起许安正与前妻的离婚缘由,老马如此回答。
“一个男人带着女儿,生活也不容易。”张叶又一次提起许安正的女儿。
“说的是啊。不过他女儿特别乖,学习很好,完全不用安正担心。”老马难掩羡慕之情,“比起她妈妈,反倒把家里照顾得更好,这孩子也是命苦。”
这句话说明老马对许安正之前的家庭并非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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