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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李绸儿的奶嬷嬷一路抱着一个小包袱,左右四顾的来到一座赌坊前。
在金陵城内,赌坊是可以合法经营的。奶嬷嬷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她看着眼前的三层高楼,想到还被困在里头的儿子,深吸一口气,颤颤巍巍地撩开帘子进去了。
赌坊正在营业,里面乌烟瘴气,时不时有人嚎啕大哭,也时不时有人疯狂大笑。
“赢了!赢了!我赢了!”
被欲望蒙蔽的人捧着那些钱疯癫大笑,他们的脸上早已没有了人性,有的只是无尽的欲望。
赌坊内昏暗至极,不见天日,有人看到这老嬷嬷,当即嘲笑出声,“哎呦,老太婆,这把年纪了还过来赌呀?”
奶嬷嬷没搭理他,径直寻到管事的,说,“我儿呢?”
那管事的也只是一个小打手,看场子,他长得五大三粗,穿了件露胳膊的圆衫,略显鄙夷的问道:“你儿子谁啊?”
奶嬷嬷嗓音嘶哑,更加抱紧怀里的小包袱,“富贵。”
“哦,他呀,后头柴房捆着呢,跟我来吧。”这小打手领着奶嬷嬷穿过嘈杂的赌坊,奶嬷嬷一路过去,那些赌徒红着眼盯住赌桌,筛子的声音贯穿整栋三层高楼。
走过前面的正堂,后面有个院子。
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放了个水缸,水缸里还淹着个人。
奶嬷嬷吓了一跳,不敢再看,只跟着人往前去。
穿过院子甬道,到达一侧破烂柴房。柴房门口有人看守,看到小打手领了人来便问,“这就是那婆子?”
“对。”小打手话罢,将奶嬷嬷交给看门的。
看门上下打量这战战兢兢的婆子一眼,嗤笑一声后抬手打开了门。
柴房破旧,潮湿阴暗,身形肥胖的富贵被麻绳捆住了身体,就那么躺在地上像条胖胖虫似得挣扎。
他身上的衣服被扒光了,那粗实的麻绳勒进他的肉里,他那白花花的肉被勒得分了层。
富贵被打得鼻青脸肿,在看到奶嬷嬷的瞬间热泪翻涌,“娘啊,钱,钱带了吗?”
“儿啊……”奶嬷嬷银丝微乱,通红着眼睛朝富贵奔过去,却被看门的人一把拽住,“急什么。”
看门的话音刚落,那边就走过来一个穿金戴银的干瘦中年男人。他转着大拇指上的扳指,看着奶嬷嬷笑呵呵道:“来了?”
奶嬷嬷被看门地拉住,不敢动弹。
“这是我们管事的。”看门的介绍道。
奶嬷嬷慌忙低头,“我,我……”
“钱呢?”管事的根本就不跟奶嬷嬷废话,他显然是干惯了这种事,直接朝奶嬷嬷挑眉伸手。
奶嬷嬷红着眼眶将怀里的一大包银子递给他。
管事的掂量了一下,然后用手指挑开,小包袱掉在地上,里面的银子滚出来。
“啧啧啧,我说老太婆,你跟我玩呢?就这么点?你儿子欠的可是一千两,你这里头有一百两吗?”
“我实在是没有那么多钱啊。”一千两,就算是承恩侯府拿出来都得掂量掂量,这笔巨大数额哪里是她一个老婆子拿的出来的。
“呵,”那管事的冷笑一声,“既然没钱,那我们就只能要你儿子的命了。”
“娘啊,娘,救救我,你救救我!”富贵在里面哀嚎,被站在他旁边的彪形大汉狠踹了一脚,然后用刀抵住了脖子,这才暂时安静。
奶嬷嬷心疼坏了,“别别别……”她对着管事下跪,扯着那管事的裤脚恳求,“再给我一些时日,我能,我能凑到的……”
“凑?你怎么凑?”管事居高临下地看她。
“我,我……”老嬷嬷面色白了白,她说,“我是承恩侯府的奴才,我去找我家主子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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