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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衍唯一回来谢家的一次是在换季的冬至,那天同样是骤雨天气,冷空气来袭,温度直逼零点,冷雨刮在脸颊上跟冰刃似的往脸上招呼。
温然刚回到家就被阿姨急忙拉着,她脸色着急紧张,“小然,你等会儿去找找阿衍,他先前刚上山去了趟墓园,淋了大雨,回来时又跟先生吵了一架,脸色很差,我担心他会出事····”
阿姨眼眶微红,“我先去劝劝先生,至少让他对阿衍宽容些。”
温然说:“他是刚走吗?”
得到否定的回答后温然扭头就往外面走,拜托司机将他送到山下,骤雨狂暴,雨滴溅落在地面形成朦胧的雨帘。
司机将温然拉住,模样为难,“至少再等雨小一些,雨太大了下山不安全。”
温然只好作罢。
等温然来到谢衍的公寓时已经是一小时后了,上电梯时他还在担心会不会遇见简一言,又或者是谢衍根本不在这里。
抵达门口时温然注意到谢衍大门根本没合上,留了一条小缝隙,室内光线灰暗,显然是没有开灯。
他伸手扣了两下门,里面没有丁点回应的声音,温然想了想终于推门进去。
甫一进来,他在视线昏暗中看见沙发上半躺着一个人影,找到墙壁上的灯光打开后,发现谢衍整个人半埋在沙发里,东倒西歪地躺着。
眼睛闭得紧紧的,鸦羽般的睫毛在眼睑处落下一小片阴影,竟显得他比平常冷峻盛气凌人的模样多了几分脆弱。
温然皱眉上前伸手在他的额头上一摸,肌肤滚烫的热度传递到温然的手心,差点烫得他一哆嗦。
来时没有在楼下看到药店,温然赶紧在手机上搜索附近的药店,网购了几包布洛芬让人送来,随后赶紧去浴室找一条洁净的毛巾给他做降温处理。
只是看到室内摆放整齐成对的洗漱杯、牙刷、毛巾时,宛若给他当头一棒,用钉子将他钉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他按了按有点喘不过气的胸口,颓唐地半靠在墙壁上,脑袋垂得低低的,神态似要哭出来一般。
过了半晌温然恍然间意识到谢衍还在客厅,他费劲地将不断涌上来的钝痛压下去,用温水打湿毛巾去给谢衍擦身子。
他整个后背都被湿透了,温然动作轻柔地给他细细揩着,期间退烧药送了过来,温然看着说明书掰开两颗放在手心,他将谢衍半托起,将药塞进他的嘴巴里。
中途谢衍费劲地想睁开眼睛,可脑袋一片混沌,理智快要融化,最终在挣扎之下只是动了动眼皮。
谢衍依稀之间闻到一股很清甜的水果香味,那是在与简一言合租之后经常在他衣服上嗅到的香味。
他只能阖着眼,感受带着温热水汽的毛巾在脸上,脖颈,胸膛上那些发汗黏腻的地方上擦拭。
似乎能将他今天所有的不快、难过,那些潮水般不断折磨他的痛楚一并消除。
谢衍一把攥住简一言,他想开口说话,发现嘴唇干裂难以出声,他想睁开眼睛,却实在是费劲在恍惚中曲起一条极小的眼缝,视线灰暗里只能目睹一只很粹白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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