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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泰之略略尴尬,他摸了摸鼻子,笑道:“秋翰林,其实你是与不是《天罡相术》中所说的那个逆臣,都无关紧要,天下大势,不是一人能改变的。”
“你说得对,”秋泓没有否认,“可天下大势,也不是一人能测算推演的。”
这话说得余泰之一愣,张继宗却哈哈大笑。
可他还未笑完,外面忽然传来急报,方才押着秋泓来的癞头男人闯进了内堂。
金十久气喘吁吁道:“坛主,陆净成带兵进城了。”
正午时分,城门大开。
原本聚集在门下的百姓四散,一小队骑兵快马闯入。为首一位将军,远远看去,魁梧雄壮,气势逼人,正是陆净成。
他扬手一举,将个血淋淋的头颅示于众人面前,随后高声道:“此人就是天崇道北怀分坛总旗,在城外行淫邪之事,已被本将军斩于马下,城中天崇道教众见此,若再负隅顽抗,皆斩立决!”
话音未落,他身后士卒鱼贯而出,不消两刻钟,已把潞州城上下控制住了。
张继宗带着秋泓匆匆上马车时,余泰之已掩面离去。他是书院的人,自然不需回避。但张继宗就不一样了,虽说看上去整日吟诗作对,但手下却有百十号人追着喊“坛主”,他真叫陆净成逮了去,岂不是立马人头落地?
秋泓觉得好笑,他原本还当张继宗是个多禀气的人,不承想兵来了一样要跑路。
上了马车,张继宗笑道:“秋翰林不必担心,我在城外有一处宅子,坚如堡垒。”
秋泓泰然而坐:“我为何要担心?就算被陆参将捉去,我是朝廷命官,你是天崇道教众,要被杀头的可不是我。”
张继宗一抬眉:“秋翰林,你不会觉得自己还能脱身吧?朝廷命官和邪魔外道为伍,这罪名,你可担得?”
这话说完,秋泓瞬间变了脸色。
自己是如何被人掳到张继宗手里的,除了何皓首、铜钱儿之外,只有金十久知道。倘若何皓首和铜钱儿死了,那自己岂不是百口莫辩?张继宗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来日天崇道称秋翰林是自家分坛主的座上宾,到时候谁能为自己辩驳?
秋泓想到这,忽地来了一股力气。他猛地推开张继宗,错身夺步要跳下马车。
可张继宗虽也是读书人,动作却要比秋泓敏捷多了,他从后一把抓住秋泓腰上宫绦,把人往旁边狠狠一摔。
秋泓脚下不稳,脑袋登时磕在了马车横梁上,直叫他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而此时,远处已传来了阵阵马蹄声。
“快走!”张继宗急声命令车夫道。
车夫立刻甩鞭纵马,秋泓却忍着疼,往前一扑,抓过了那人手中的马缰。
张继宗只听一声马鸣尖啸,下一刻便人仰车翻。
秋泓摔得浑身剧痛,眼前发黑。他伏在地上,被溅起的烟尘呛得一阵狂咳,但来不及放松片刻,张继宗就又从后面扑了上来。
“什么人?”这时,一声清亮的高喝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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