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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默默地看着宁澹,没再追问,让他吃饭,他才勉强点点头,扒拉了几口。
沈遥凌想了想,私下里把羊丰鸿叫过来询问。
羊丰鸿也是难得地浮出几分苦相:“王爷这阵子是真的总泡在练兵场,仿佛恨不得把他们个个都打成铜皮铁骨。”
这两年天下安定,为何要急着练兵?
沈遥凌蹙眉问:“是不是朝堂上谁惹了他。”随口点了几个人的名字。
羊丰鸿想了又想:“那些个烦人的臣子,还是一如往常,王爷都应付得来。要说谁敢惹恼了王爷……大约也就只有那批新兵,太笨,叫王爷大动肝火。”
沈遥凌更觉奇怪。
宁澹的脾气,从前她以为是清冷自持,现在她已经明白了,其实就是懒得关心与他无关的事,根本没道理为了几个新兵气成那样。
她记挂在了心上,便忍不住多打量宁澹几回。
被宁澹察觉了,眸光朝她斜过来,就带了笑影,侧身坐上床边,一手包住了她的手背,将她揽在肩头轻轻拍了两下,温声道:“今日还不困?”
哄人的腻腻歪歪的语气,与平时
()无异。
他刚沐浴过,身上清凉的温度,从柔软的缎子底下透出来,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气,沈遥凌忍不住埋在他胸前,轻轻嗅了几口。
依靠着的肌骨微微紧绷,沈遥凌若有所觉,离开了一些,抬头看他。
宁澹又放松了,黑眸湛湛,朝她露了个笑容。
确实找不到哪里奇怪。
或许是自己多想了。沈遥凌松开他,躺下去睡了。
也不知是不是心里有事,沈遥凌一向好眠的,这夜却睡到一半便醒了,醒来时,眼前一片黑影,健壮的胸膛遮着帐外月光,如山一般。
沈遥凌抬眸,正正对上宁澹瞅着她的眼神,宁澹半坐在床上,无声地瞧着她,已经不知瞧了多久。
那眼神缠绵中带着说不清的凄婉,仿佛藏了许多伤心事。
沈遥凌怔住,虽然还是懵着,不知发生了何事,出口的声音却很沉稳,比她脑海里的反应更清晰冷静:“怎么了?若渊,你遇到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
她从被子里拔出一只手,伸过去握住了宁澹的。
宁澹像是忽然回过神来,眼睫快速地颤了颤,手心收拢抓紧了她,脸却撇向一边,回避着。
“无事,只是坐坐,休息休息。”
“休息?”沈遥凌爬起来,半靠在床头,“睡着觉呢,有什么好休息的?”
“我……”宁澹支吾不言,他不擅说谎,处处是漏洞。
最后抿紧唇,一副不愿配合的样子,目光看着也冷冷的,手臂却舒展开,垫在沈遥凌和床头的木栏杆之间。
沈遥凌看着他蹙眉不语。
宁澹这副难以沟通的样子,她真是很久没有见到过了,有些怀念,也有些好笑。
沈遥凌静静地想了想:“是不是做噩梦了?”
否则,怎么会睡到一半需要“休息”。
果然,宁澹握着她的手一紧。
沈遥凌用另一只手心摸摸他的面颊,轻得不能再轻地道:“都是假的,你白日里太紧张了,才会想到那些事,你放心,我们都好好的。”
沈遥凌想,宁澹征战沙场,虽然战力彪炳,却也难保不会有惶恐的回忆,他近来又忙于练兵,思绪紧绷,有时那些残酷的画面显现于梦中,也是很有可能的。
宁澹高山一样的身躯滑下来些许,笼着沈遥凌,面颊压在她的发顶,好半晌,“嗯”了一声。
沈遥凌也不急着睡,静静地陪着他,过了许久,宁澹把玩着她的手指,忽然问:“你如今,是真的心悦我吗?”
沈遥凌还在脑子里描绘着金戈铁马的沙场,忽然被这么一问,不由愣住。
“什么?”
宁澹气息紧促,哑声道:“我总是梦见前世……不,不知道是前世,还是什么时候。梦见你,不想要我。我在路边看着你,你高高兴兴的,往前走了,没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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