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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气,慢慢抬首,平平地毫不遮掩地望向那双既乌且清的眸子,苦笑道:“晏爷其实早知道明月不是明月,何苦要陪着明月玩笑。”
那双既乌且清的眸子却更是直直看着她,看得她几乎呼吸不能。
玉色的手指,轻轻沾染清清茶水,在紫檀桌面轻轻滑下淡淡水渍:金陵,明家。
金陵,明家。
“晏爷啊。”她笑容更苦,波光粼粼的眼眸却俏皮地一眨,“晏爷是何时瞧出来的?”
她,非洛阳房家的明月,而是,金陵明家,之月。
那金贵的据说一两银子一小块的其芳斋糕点很大方地在她面前一溜摆开了数十盘。
她苦笑。
那据说小心将养了数年价值过百的小锦鲤毫不吝啬地一样烧炖烹煮数十碟子地显在她鼻子底下。
她受不了地用力深呼吸。
鸿门宴,断头席——
笃。
“晏爷,怪不得您能十数年却成天下最最有钱的一方霸主啊。”她笑着,毫不客气地执起银筷,将那鲜嫩的小锦鲤唇肉送进嘴巴,叹息地吞咽进腹,“只凭洛阳房家明月长年飨素便识破了明月真面目。”
沉重的银筷子,再毫不留情地攻向那百吃不厌的金贵糕点,她笑着扬眉,继续道:“晏爷本该看到最后的,却能如此早早的就揭了明月真面目,为的,可是金陵明家的屋舍万间?”
笃。
她习惯性地闻声而抖了下,银筷子中夹的金贵糕点差点掉下地去,忙用手小心地托住,送进嘴巴,小心地细细咽下肚,才继续笑,只是笑容不得不微带了苦意。
“晏爷,您既然能知明月是哪一家的明月,自然更该知道,金陵明家虽然只一月当空,但——”她顿了顿,扭头,执筷的手随意一指窗外渐渐升起的淡淡星子,笑道,“明月之父乃是金陵人人皆知的花中浪子,明家之子没有数十却也有十数之数啊。”
笃。
“是,如今金陵明家因受朝中大臣连累,被举家下了大狱,家中的屋舍万间也尽皆充公,再也不能称霸八百里淮河,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她略沉吟,又笑着夹起锦鲤一块,笑道,“传说明家尚有百年前先辈所筑宝藏库一座,库内金银珠宝即使没有千万,却是也很让人眼红的——晏爷,您自然也已听人说道:这宝库钥匙不在明家老爷手上,却是在明家之女手中啊。”
笃。
她几乎要抱头逃窜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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