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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决撩起眼皮,一双黑眼睛沉沉望着她。像要将她烙印在眼底。又像追寻着夜里唯一一捧纯白月光。
“我有时会梦见——”他慢慢地重新抱紧她,额头与她轻轻相抵。
“我们是两株枝接在一起的植物。你怀孕,就像从你的枝桠上生出我的叶,然后沐日浴月,慢慢抽枝发芽,开花结果。孩子是一种实质性的证明,抑或具象化的联结。你接受了我,我不会再让你有其他选择。我们会更加密不可分地结合在一起,没有隔阂,没有秘密,谁都斩不断、分不开。”
时闻接住他视线的重量,沉甸甸的,倏忽牵了牵唇角,说不清是什么意味。
“感觉十年后的你,也会说出同样的话。”
“怕吗。”霍决低淡问。
“一年一年,生日不是白过的。”时闻不以为然,手指按在他眉间,欲将那片褶皱抚平,“我可以承担你。”
霍决久久将脸埋在她手心,似乎还有话想说,但是没有选择再说。只俯身抱住她,贴着她嘴唇温柔啄吻,片刻没忍住,又没轻没重地咬了几下。
时闻捧着他的脸,纵容他小狗一样乱来,末了才似笑非笑抱怨,“笨死了。一脸拽样,怎么连接吻都不会。”
霍决喉咙有冷火在烧,眼睛黏在她脸上,半晌才挤出一句沙哑的话,“你会。你教我。”
“怎么教。”时闻笑起来,一如既往昳丽又俏皮,“我就是你教的啊。”
唇与唇再度干燥而单纯地贴在一起。
像分享甜的空气,或融化的糖果。
熟悉的苦橙叶气息在空气中蔓延。亲着亲着就忍不住弯起唇角。最后面对面躺在同一个鹅绒枕上,被他很认真地牵着手,很认真地玩手指。
时闻不由感慨,“你现在看起来好好欺负,不像三字头的老男人那么阴湿鬼。”
霍决漫不经心撩起眼皮,“我常常惹你生气吗。”
时闻较为夸张地“嗯”一声,“你超级烦人,管东管西,专治独断,最好从现在开始警醒矫正,不要变成以后那样。”
霍决将她的指控照单全收,却没什么改正的念头与决心。
只执着她的手,反反复复握紧,像在确认她的温度,寻求认同般望入她眼睛,“这不是梦,对不对。”
对于梦中窥见的圆满,似乎总会催生出某种隐晦的不安心理。
因为怕梦碎,怕失望,怕所想所愿最终不能实现。
就连霍决这样自信得堪称自负的人,都无法彻底避免。
时闻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握紧了,主动靠过去,挨在他肩膀。
“这是来自仙女教母的未来预言。”她随口胡诌,想了想,又确信地蹭一下他鼻尖,“梦醒之后,一切都会成真的。”
“你的魔法会持续多久?”霍决配合她的孩子气,借着这句话顺势问,“你会一直留在我身边吗。”
谁又忍心在此刻说出即将分开的事实,以及那漫长空白的五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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