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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怀琅吓了一跳。
等到他回过神来时,他竟不知怎的已经走到了薛晏面前,手下正按着薛晏手中的木柄。
君怀琅一愣,恍然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
……我在做什么!
即便薛晏此时处境再艰难,也不是自己这个同他上辈子就有仇的人该管的!
但是他一垂眼,就能看见薛晏握着摇柄的手。手背上青筋隐现,修长有力,却透着不自然的苍白。
君怀琅在心中痛斥自己妇人之仁,勉强心道,只此一回,下次绝不会做同样一时冲动的事。
“你让开。”他眼都没抬,冷声说到。
薛晏没想到这多日不见的小少爷会出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目光顿了顿,染上了两分讶异。
小少爷似乎很喜欢穿青色。今日是件蟹壳青的大氅,颜色干净浅淡,特别衬他那张精致又淡漠的脸。
他颇为倔强地侧着脸,神情冰冷,声音也很凶,明明就是来帮忙的,却非要摆出一副不情愿的模样。
薛晏倒是真没想到他会管自己的闲事。
他需要打水清理伤口,免得发炎溃烂。这种程度的疼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远没到动不了的程度,这点小事,没必要假手他人,他也早习惯了独自完成。
只是稍困难些,又将伤口扯裂了,需要回去重新包扎,有些麻烦。
却没想到,让这位糯米馅儿的小少爷动了恻隐之心?
薛晏觉得颇为新奇,眼中溢出了半分兴味盎然,淡淡哦了一声,松开了手。
顿时,那沉重的水桶骤然卸了力道,哗啦啦地往下坠。君怀琅从没打过水,猝不及防,拽不住它,手中的木柄被带得哐哐当当转了好多圈,将握着它的君怀琅重重一带,磕在井沿上,径直往井里裹去。
君怀琅脚下一滑,连惊呼都忘了。他被那股力道带得骤然栽向井中,深不见底的一片黑,寒意直往上窜,将他裹住了往下猛拽。
忽然,他的胳膊被一只修长而有力的手握住了,往上一提,稳稳地拉了回去。
等他回过神来,死亡的恐惧逐渐散去,他麻木的身体才渐渐恢复了知觉。他胳膊被那只手箍得生疼,手肘似乎磕在了井沿上,发出一跳一跳的刺痛。
拂衣惊呼着跑上前来。薛晏轻松地将君怀琅往后一带,就将他带离了井边,松开了他。
“少爷您可还好?可有磕碰到哪里!”拂衣赶紧上前来检查。他一伸手碰到君怀琅的胳膊,君怀琅就咝地抽了一声气,胳膊直往后躲。
拂衣连忙撩起他的衣袖。
细白的胳膊上,撞出了一片骇人的淤痕。因着在井沿上重重擦了一下,皮肤已经破了,渗出了丝丝血迹。
拂衣惊呼了一声。
薛晏在旁侧,微不可查地扬了扬眉。
这小少爷的皮肉竟这般嫩,不过碰了一下,就撞出这么大一片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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