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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势力敏感地觉察到势力划分的变动在即,闻风而动,纷纷拉拢东宫各派,苏家损失惨重。
我却一身清明地做着局外人,不为所动。
毕竟,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张怀民,这下,我如愿以偿,名正言顺地成为了,你的人了。
翌日,窗外,竹影交叠,错落的光影稀稀疏疏地洒满了我和张怀民对坐的案几。我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案牍上高高堆叠起的竹简,半晌轻笑出声。
殿下做事当真是雷厉风行,这么快就要把我介绍给您的朋友们了?”
张怀民嘴角扬起一个美好弧度,眼里的流光比窗外的光影溢彩。
“是啊,他们都很想,见一见卿这个天赋异禀,空前绝后的女将呢。毕竟,明眼人都知道,苏家不待见那个混血庶女。卿这回,大抵是先斩后奏的,苏长青吃的这个哑巴亏,让他们都很赏识卿的手段。”
我笑意更盛。
“哦?如此这般,那我可真是荣幸。”
张怀民点点头。
“卿这次的暗处一刀,可让他失去了朝中很大权重的支持呢。以后在苏家,要小心了,我会尽快调遣卿,前往东宫。”
张怀民还欲补充,却被我摆手打断。
“谢过殿下好意,钟离打算,留在苏家。”
张怀民错愕之下地捉住我的手腕。
“你疯了吗?苏长青这下恨你入骨,你要坐以待毙,送死?”
我玩味地随意翻过一节竹简,缓缓抽回手腕。
“殿下,反其道而行之,不失为一道良策。殿下可知,危险也是一种保护?若是圣上前脚点头我入编东宫,我后脚不多日直接或间接,暴毙或殒命于苏长青之手,别说是朝中势力,苏家,就是在挑战天子权威。不是吗?”
我尾音上翘,张怀民望着我眉开眼笑的脸,一时有些愣神。良久他笑着摇头。
“依卿之言,苏长青不敢轻举妄动,是我唐突了,过早把你招揽进东宫,未必是一桩好事。”
我颔首,懒洋洋地举起手中卷宗。
“那我们,讲讲?”
“从长计议,好。”
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竹柏影也。阳光斜斜铺陈他坚毅的面庞,镌刻出温度。我凝神谛听,这不是纸上谈兵,这是运筹策帷幄中,决胜千里之外。
金砖澄澈地倒映着雕龙刻风的宫梁,点点碎金好似星河长流于内殿。徐徐风吹帷帐,檐下铃声泠泠作响,我亦步亦趋地跟在张怀民身后,稳住了气息。
天子高坐堂上,面容肃然,不怒自威。我安分地站在张怀民身侧,目不旁视。手持象笏的大臣你方唱罢我登场,两个时辰后,朝会这才收场。我悄悄躲在张怀民宽大的阴影里,细细梳理了我最近摸索的一招一式,直到群臣散去一个身影慢条斯理地靠近了张怀民,大大方方地施以一礼。
“殿下。”
张怀民从容回礼,温和道。
“吴大人。”
我一下打了个激灵,吴词安,户部尚书,也是在那场比试中和张怀民唱念作打帮衬我的那位。怀着感恩之心,我深深躬身向他一拜。
“钟离谢过大人相助。”
他呵呵一笑。
“不必谢我,你要谢就谢殿下,为你操碎了心,不过看来,你是个知恩图报的孩子。小小年纪打的苏长青满场跑,前途无量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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