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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住牙关,发出残余的狠劲,踏上了宽厚的青龙刀,凭着依稀的记忆效仿赵延勋一个猝不及防的侧踢,与那拳风生生相撞,可惜显然此番只能消解,不能占上风。
我付之一炬般再次偷师赵家,空中对调了受力点,一个鲤鱼打挺,又是一脚。接踵而至的两脚终于积少成多,让细流汇入了江海。
但见对手惊恐地眼睁睁看着惯性畅行无阻,一记重拳砸进了脸里,陷进去一个大坑。
我心有余悸地望向令人触目惊心的这一幕,终于笑出了声,笑着笑着,我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意识消逝的最后一秒,我看见的是张怀民惊慌而沉痛的脸……
当然,大败三皇子大将这样的卓越战绩我是断不可能低调的,张怀民掩不住的关切的凝视里,世界剥夺了我的听觉中,痛感在高度紧张之后才潮水般上涌。我却丝毫没有惊慌或是痛楚的声色,只是平静而安心地看着紧紧抱住我连声喊着太医的张怀民,眼皮渐渐沉重,趁着最后一刻清醒时分,我轻轻巧巧地笑出声来,望着他恨铁不成钢却痛惜不已的容色,嘴角一勾,调侃道。
“殿下,我还没死呢,别这么失态。再说,我八字硬,死不了。还有,你说,我刚刚那两式,是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深深望进我墨色的瞳孔里的张怀民终于哭笑不得道。
“我还怕你落下内伤,如此看来,能说这么多废话,已无大碍。”
真是拜他那张乌鸦嘴所赐,下一秒,我一边咯血一边勉强着大声疾呼,张乔延,刘成玉,纷纷赶来的太医,护卫,包括被我打倒在地在昏迷与清醒之中交替的那位,都声声入耳。
“谁言借力打力就是借力打力,我偏要借他人之手,还治其人之身!”
就这样,在众人瞩目下,我心满意足地昏死在张怀民怀里。醒来正躺在暖香氤氲,光烛高燃的大殿里。睁开眼,纱帐之外,影影绰绰立着太医,宫女,护卫,张怀民背对着我,正疾言厉色道。
“还要多久才能醒来,这都一天一夜了,你们就没有别的法子吗?”
一众人噤若寒蝉,裴林看不下去,劝慰道。
“怀民你别急,兴许在等些时日,她需要好好将养,毕竟我听说,三殿下那边,孙小将军脸还肿的老高了,牙都都松了一颗。”
张怀民一下止住了声,我听了心里直发笑,没想到,我的爆发力,恐怖如斯。笑意让喉咙难耐发痒,带动了小阵的咳嗽与急喘。纱帐被猛然掀起,我虚弱而澄澈的目光直直对上了张怀民欣喜的眉眼。
“卿醒了?”
我含笑点点头,张怀民小心翼翼地扶我坐起,我目光越过他扫了扫松了一口气的众人,裴林会意,急忙摆手道。
“你们都退下吧。”
一时间,大殿更显空旷,我眉毛一挑,大大咧咧道。
“没想到我的不得已给三殿下带去了困扰,希望他不要怪罪。”
张怀民无奈地笑了,敲了敲我的脑壳。
“你呀,总是意气用事,怪罪他是没有这个权限的,记恨倒是毋庸置疑的,你可知,孙小将军于他,相当于我的裴林。”
我偷偷瞟了一眼他身后的裴林,没想到正好撞进他涓涓流淌的眸子里,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我移开视线,转而镇定自若地注视着他担忧渐上眉梢,抬手摁住了拧在一起的眉头,迎上他诧异的目光。
“不要苦恼,老是皱眉会显老。无所谓,他来一个,我打一个,他来一片,我打一片。”
目及张怀民微不可察的叹息,我高昂的志气急转直下,不好的预感占据心头。
“怎么?他已经动手了?”
张怀民苦笑片刻,沉重地点了点头。我倒吸一口冷气。
“当真是迅疾而心狠,我不过是坑了苏家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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