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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眯起眼。“你又是哪个冒失鬼?”满脸不屑地回道。“什么时候坐在那儿偷听人说话!”她的声音一如进门时响亮。
祭冠礼面无表情,端坐回身,喝着自己的红酒。
“无礼的男人!”魔女嫌恶的咕哝,转动椅子,问贺则云:“他是什么鬼?这么神气!”
“一个客人。”贺则云简单答道。然后走往祭冠礼的方向——
纤影擦过吧台,祭冠礼抬眸。
她正看着他,他也看着她。“硬是”帮她整理遭窃的店况后,这两天他都出现在这儿,一来就点红酒,边喝边监视人般,待到她打烊。
贺则云不会以为他是为喝她店里算不上级数的葡萄酒而来。那——
“你到底有什么事?”她神情认真地问他。
他放下酒杯,不答反问:“上次的贼是个变态?”语气很平淡,眼神却不像在陈述一件不关己的事。
她眉心轻轻颦蹙,美眸瞅着他,沉默不语。
“回答我——”他的眸子异常黑亮。
“祭先生,”她礼貌地称呼他,双眼垂闭,换了口气,再张开眸,卷翘的睫毛忽静还动,表情平和,语调沉着地说:“如果我也能像你一样幸运,找回失窃的物品,我会把表还你。”她当他成天赖在这儿,是为了拿回那只手工订制的陀飞轮三问表。
“表是我付给你的通讯费——”这次。他倒回答得仔细。“那一夜开始,它就不属于我;是你的了。”
“那你到底为什么还来?”她彷佛失了耐心。
“我来消费。”他挑起一小块乳酪,喝一口红酒,配着吃。“你今天有营业,而且——神的便利屋欢迎每一位消费者。”
他记得她的每一句话。有生以来,她觉得自己太多话。
“你还没回答我,上次的贼——”
“我不是警察!”她打断他,声音比平常大且急,引来三名熟客的注意。
“则云?!”狐仙温柔地看过来。
妖精关切的眼神随即而至。“什么事吗?”
“你敢骚扰店里的女神?”魔女已朝祭冠礼走去。“你很想知道女人的鞋跟怎么断最快,对不对?”她边说道,还真把六寸细跟鞋脱下,拿在手里。
祭冠礼站起身,对着贺则云慢慢说道:“对不起,请帮我结帐。”
贺则云愣住。
“则云,快把他赶出去!我一看他就讨厌!”魔女将手上的高跟鞋穿回,脚下用力一蹬,地板叩地一声,像是什么威胁般。
贺则云回过神,视线和祭冠礼交会了下。两人彷佛早有默契存在,在吧台里外同时动作,走向收银柜台。他将钞票递给她,她低垂美颜找他钱,淡淡说一句“谢谢光临”。
他用她不懂的语言说了一句话,然后转身离去。
她抬头时,他已不见,只有门后铃的叮当声。今天,他“早退”了——
但她知道,他很快就会再出现。
与狐仙她们聚餐后,时间已过了十点。天空云层很厚,贺则云一出捷运站,一滴雨水就落在她秀挺的鼻尖。她快速通过路口的红绿灯,走进巷子里,雨开始下大。卖麻辣鸭血的消夜店老板认出她是住在对面大楼的贺小姐,随即朝她招招手,要借她一把伞。
“谢谢你。”贺则云向殷实的老板推辞。“我跑过去就好。”公寓大门就在建筑转角五公尺处,她跑过去,转个弯就到家了,根本不用撑伞。
“你就拿去用啦!贺小姐,别跟我老人家推了……”
“是啊!女孩家还是别淋雨,否则老了你就知道。”老板娘是个五十来岁的妇女。她把伞打开,交到贺则云手上。“去去去!难得你今天这么早回来,快上去休息吧!”她知道贺则云在市区开了一家店,每天都营业到午夜才回家。有时,他们夫妻挺担心这个独身女孩在外的安全,总要看见这抹美丽身影从摊子前经过后,这一夜才能放心地收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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