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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动力、流体力学、气象学、地文航海、天文航海、水的知识、古船图谱……全是与造船有关的书籍,有多少册呢?大概两、三千吧。后飞云估量着。如果不是圆形房间够陌生,她一定会以为这儿是自己家里。
这是那个男人的房间吗?后飞云走到桌边,盯着桌角那个cd盒大小、插满彩色铅笔的吸音板。她伸手碰一下削尖、朝天的笔端。这并不是梦,不久前,的确有个男人姿态高傲地自称“皇”。
真了不起——“皇”耶,一个很会废物利用,把吸音板当笔插,连个笔筒都没有的eperor呢!
后飞云蹙蹙秀挺的鼻梁,颇不以为然,打算再遇见他时,要告诉他,她是e-press,货真价实的“后”——这个姓,在这一秒钟,真数她得意。
撇撇红润的唇,后飞云低敛眉眼,走向大窗前。一个巨大东西扫过,风扬起她散落的发丝。她惊讶地瞠眸,往窗台靠,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望着缓缓旋转的风车扇翼。
这建筑是座风车塔,紧连一幢绿窗扉双层楼房,塔身有阳台环绕,外侧楼梯可通达地面和双层楼房的屋顶花园,高高耸立在菜园湾海边的石崖上。地势很陡,远方的浪花像是大海的手套,将屋前的斜倾草坪,往沙滩拽。一楼的开放空间是工作房,像车库一样,有上掀式大门被两根粗木柱撑成遮荫。这房子的主人是一名赌牌输掉妻子的帆船家——虎大将。几个礼拜前,他又在牌桌上把风车塔输给了皇廉兮。
皇廉兮抱着一口大箱子,自海边方向走来,越过屋前草坪,登上双层楼房与风车塔之间的楼梯。
双层楼屋顶花园里传来《飞行的荷兰人》。
“廉兮一定气炸了……”有个女人格格地笑着。
“那当然,男人的酒馆被撞得稀巴烂,换做是我,也会生气。”男人浑厚的声音,懒懒地,带着无赖劲儿。“你知道吗,宝贝,男人一生最重要的梦想就是美女、好酒和顶级雪茄——”
“那是你这个不良中年的梦想吧,宝贝——”女人柔媚的腔调慢悠悠,拉长尾音讥讽着。
男人笑声低低扬漫。“是、是,我这个不良中年最爱做这种事——”
“嘿,注意你的手,小心我把它做成“熊掌大餐’,宝贝——”女人半心半意地嗔道。
皇廉兮循声,往花园方向转。
除了沿墙垣乱长的野蔷薇、盆栽植物以及地上的绿草外,这花园的桌椅、棚架……造景摆设,均是回收旧帆船物件重组而成。
虎大将身着迷彩背心、灰蓝牛仔裤,高壮魁梧的躯体围着一条透明塑胶布,坐在帆布椅里。椅背后的美艳女子一袭橘红火焰纹、露背洋装,像名性感舞娘,扭着惹火的娇躯,移前移后,修剪着虎大将的头发。虎大将不时伸手抚触女子的腰臀,女子不堪其扰就扯他的发丝,让他哀哀叫;两人的举动看在旁人眼里实属打情骂俏。
“格丽姊,你恢复“自由身’了?”皇廉兮通过楼梯与花园的接口,将箱子放在废弃风浪板拼成的大桌上。桌面微震,《飞行的荷兰人》在桌中央那具帆船造型的手提音响里跳了一拍。
背对大桌的美艳女子旋身,眨眨鬈翘得仿佛可以挂上两条大旗鱼的浓密睫毛。“哎呀!是廉兮大少爷啊!”娇声娇气,惊讶万分似的。
虎大将猛然站起,回头盯着皇廉兮,神情闪过错愕,绕过桌子走来。“兄弟,”缓缓气息,手臂搭上皇廉兮的肩,背着美艳女子,往楼梯口移,他压低嗓子说:“你这个时候来,是什么意思?”
皇廉兮平声静气答道:“酒馆被撞坏了,整修需要一段日子。我这时候来接收风车塔,时机正好——”
“好个屁。”虎大将粗言低咒。
皇廉兮挑眉。“虎帅想反悔?”
“我虎大将哪是做事会反悔的人……”迟疑的语气不像那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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