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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姨娘笑盈盈的喊甜酿:“哥儿不知风俗物价,甜姐儿帮着一道去买些便好。”
况学也起身要去,田氏又唤了苗儿,吩咐几人:“你们几人莫走远了,快快回来。”
甜酿点了点头,低眉顺眼的跟着张圆往外走,况学和苗儿在一株柳树下站定,甜酿却沿着柳堤一直向前,张圆见她一直低着头,低声唤她:“甜儿。”
她羞的双耳发红,抬起头来,见他俊美生红的脸,含笑应他:“圆哥哥。”
他又低低道了一声:“媳妇儿。”
甜酿脸上发红,心头小鹿乱撞,含情瞧着他,嘴里嗔道:“你瞎说什么呀。”
“如何成了瞎说。”张圆站在她身边,“收了聘礼,你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的媳妇。”
又柔声道:“我恨不得日月跳丸,明日就把你娶回家,省的我日日饱尝相思豆,恨情水。”
她柔情似水的注视着他,心头亦是情潮涌动,脸上羞红:“我也盼着日子快些过”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张圆目光缠绵的看着她:“好几日未见你,只觉妹妹又和脑子里印的模样不一样。”
她咬唇睇他:“怎么个不一样。”
“愈发娇美动人。”他忍不住笑道,“妹妹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俱是不一般的美,比若天边云霞,舒卷自若,光芒明暗,都是风情。”
她闷头一笑,见他腰间悬着个香囊,却不是自己做的,问他:“我给你绣的香囊呢?”
张圆看着她的笑靥,从袖内掏出个帕子来,将帕子层层打开,给她看:“我怕挂在衣上蹭脏,藏在我袖里,时时拿出来看看。”
甜酿觉得心疼又好笑:”这是特意给你避邪的香囊,只为用的,怎么藏起来了,你若喜欢,我给你多做几个就是了,不必这样。”
“妹妹的一针一线,我都视若珍宝。”
两人站在一处,真是儿女情长,窃窃私语,说不尽的甜言蜜语,吐不完的玲珑心思。
甜酿和他站了片刻,怕众人笑话她,急着要回去,张圆喊住沿路叫卖的小贩,买了半篮子新鲜莲蓬,和她肩并肩往彩棚走。
施少连正在茶楼上和人说话,点了个卖唱娘子在雅室外唱曲,那卖唱娘子姿色普通,却有一把水灵灵的好嗓子,婉转动听,歌声低低旋绕在喧闹之外。
他分了一分心留神看窗外景色,身侧有人凑近:“小官人喝茶。”
施少连收回目光,落在那人脸上,淡声道:“我家产单薄,手头也只是有几个余钱,勉强铺子周转,兄台说的这门发财路,某亦是有心无力。”
那人呵呵一笑:“小官人不妨再考虑考虑,如今江都钻营此道的富家不少,不仅赚了利,后头也又不少好处可拿。”
施少连心头清楚,点点头,和人寒暄了一会,提袍要走。
彩棚里众人见张圆和甜酿一道回来,见那篮子里的莲蓬新鲜青翠,上头还挂着露水,人人擎了一只在手中玩耍,这时见个脸生的红衣少女行来,后头陪着四五个嬷嬷婢女。
“表姐。”那红女少女笑嘻嘻的冲着杜若挥手,“若姐姐。”
“窈儿妹妹。”杜若且惊且喜,“舅母呢?”
红衣少女亲热牵住杜若的手,“母亲在棚里坐,我嫌闷自己出来走走。”
“这是我娘家表妹。”杜若和众人笑道,“舅舅一家久居金陵,前阵子舅舅去山西赴任,先把妹妹和舅母留在江都老家。”
那少女落落大方,和众人一一行礼,亲热喊了声张夫人,见到张圆时盈盈一拜:“圆哥哥。”又见甜酿,笑问:“这是小嫂嫂么?”
甜酿被当场点破,羞了个满脸通红。
张夫人拉着窈儿的手在身边坐下,笑盈盈的问:“你母亲这阵儿都不得闲,早知你们出来,我当去拜会才是。”
“母亲早想请姨妈、婶娘们去家里坐坐,只是家里还未收拾妥当,只得再等等,今日也是我兴起,拖着母亲出门看耍。”窈儿笑道,“我让人请母亲来。”
少顷施少连也进了彩棚,他和况苑、况学、张圆都熟识,寒暄过后,又去见女眷,见甜酿脸上红晕厚重,双眼湿润,知道她定然被众人调笑过,温声和女眷们问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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