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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顾沨止忽而亲昵的笑了起来,他放下了气泡水,改握住杜晨飞的一只手,将那根十字架轻轻放到了杜晨飞的手心里。
“作为前辈,也没准备什么像样的见面礼,这根十字架我一直随身携带,开过光的。”他一本正经的说着,“愿主保佑你......出入平安。”
杜晨飞:“?”
不知怎么的,他竟从顾沨止的眼中读出了一种名为“惋惜”或者是“怜悯”的情绪,就好像他是一个罹患绝症的病人,即将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一样。
杜晨飞莫名的被激怒了,他下意识的想要扬手就这根十字架扔出去。然而有凑的近的人一把压住了他蠢蠢欲动的手腕,激动的大叫道:“哇塞!是镶钻的耶!”
杜晨飞:“......”
这群土包子!
那人恨不能把脸都贴到他的手掌面上,只为看清更多的十字架的细节。
“我见过我见过!是卡地亚展柜里那款!要好几万!”
“顾神真是大手笔啊!”
“呜呜呜这就是来自前辈的沉甸甸的爱啊,好感动!”
全场沸腾,唯有盛欢还坐在原处,像一尊好看的雕像一动不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仿佛被他屏蔽了似的。
顾沨止垂眸复又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居然在这么嘈杂的环境下打起瞌睡来,顾沨止的眼神复杂,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旋身离开。
等他离开,盛欢才缓缓睁开眼,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
他要不装睡,这场闹剧指不定什么时候结束呢!他刚才是真担心顾沨止和杜晨飞现场打起来,杜晨飞也就罢了,动手未免降了顾沨止的逼格,没必要,真没必要,且他也不想变成“引起斯宾塞精英学子公然内斗”的话题中心,要知道历史上每一个引发争端的祸水都没有好下场。
他现在应该可以走人了吧!
这时,他听见另一侧的杜晨飞恼羞成怒的跳起脚来,大骂道:“卡地亚你们没见过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大抵是为了赚回一点儿面子,杜晨飞挣开周围吃瓜的一行人,理了理发皱的衣角,大声道:“我现在有点正事儿要出去,不跟你们在这儿浪费时间。”
“杜少这是急着去哪儿啊!”有人不解道。
杜晨飞似是等着他们问这句话,昂起高傲的头颅道:“咱们虞中的基金校董凌先生来了,他们家跟我们家是故交,我得去打个招呼,恕不奉陪了诸位。”
说完他紧了紧领带,在万众瞩目之下大摇大摆的绕出了屏风。
待到他也离开,盛欢才获得了真正意义上的自由,他麻溜的从卡座里弹射起身,逃也似的绕出了屏风。
他长驱直奔洗手间的方向,在泱泱来去的人群里忽的看见了一个人。
足尖碰足跟,盛欢冷不丁一个趔趄,这种违背人类平衡规律的动作令他差点儿没摔倒,但即便是这样,他的瞳光还是没有从那处挪移至脚下。
——他看见了一个白发苍苍的魁梧老人。
那老人穿着高定的西服,大热天里面内衬的是一件丝绸的灰色高领,体面矜贵,在人群中分外夺目出挑,但他的脸色又异常的苍白,像是电影中复苏的吸血鬼,老年斑都被衬的显眼了很多。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盛欢的呼吸有一时半刻的凝滞,连带着手指都凉冷下去,那是震惊与骇然的结果。
这张脸......哦不,准确的说是这颗头,他见过——在医院的标本存放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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