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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竹起身拎着曲芙蓉的衣裳数落着。
曲芙蓉低着头也不吭声,任由母亲数落,听到曲雁荷进来,歪过头向姐姐眨眨眼,捂着嘴偷笑。
曲雁荷走近来,“娘,是我的错,是我一时大意让妹妹跌到泥水里了,你要怪就怪我。我这就带她去洗换。”
柳玉竹看向曲雁荷,语调变得和缓:
“雁儿这孩子太实心温厚,蓉儿每次闯祸都是你替她背锅,蓉儿这丫头刁钻淘气,难得有你这个姐姐护着她。罢了,娘哪个也不怪。”
她催促曲芙蓉:“蓉儿快去换衣裳,接你的人就快到了。”
“好嘞,去姥姥家喽。”曲芙蓉欢快地答应着,跑去里屋。
身后的柳玉竹有些诧异,问曲雁荷:
“先前,她不是不情愿吗?怎么转变得这样快?”
曲雁荷笑着回道:“娘,妹妹那样懂事,怎么会不情愿去姥姥家?她只是怕一人去了,会想爹娘,想家。”
正在此时,门外头传来“卟咚、卟咚”的奇怪响声。
柳玉竹侧耳细听那“卟咚、卟咚”的响声,高兴地说道:
“似乎是货郎鼓的声音,好些日子没听到这声音了,正好,我要去买些丝线,给雁儿绣起嫁妆来。”
曲雁荷有些羞涩,“娘,怎么说起这个了,还早着呢。”
柳玉竹拍着她手道:
“嫁妆嘛总要提前备起来,等我和你爹寻访一户好人家,定要我家雁儿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娘,”曲雁荷低头红了脸。
“娘,娘,让我去。”
换了衣裳的曲芙蓉跑过来,摇着柳玉竹的胳膊。
“行行行,桃红、海棠红、月白、琥珀、苍翠先这几样色儿,每样买两缕。”柳玉竹交代她。
曲芙蓉接了铜钱,走出去几步又回转来,弯着眼笑,“娘,我能不能再买几块饴糖?”
“能,”柳玉竹笑笑,又递给她一个钱。
不一会儿,曲芙蓉捧着一大把丝线回来,走到曲雁荷身旁,伸开左手,手掌中托着两块饴糖:“姐,给你的。”
曲芙蓉的嘴里含着饴糖,腮帮子鼓出一个包来。
曲雁荷手里的纺车没有停下,“我不吃,留着给弟弟吃。”
“方才在院里,碰到爹和哥哥正要出门送货,我已经给哥哥了,这是你的。姐,你吃,可甜啦。”曲芙蓉道。
“好,”曲雁荷笑着去接糖。
曲雁荷瞥到曲芙蓉右手里的丝线,拿过来细瞧,说道:
“这不对啊,这不是桃红,这是妃红,这个也不是琥珀,是秋香。这个月白也不是丝线,是细麻线。”
“是吗?”曲芙蓉疑惑地扒拉着看。
“我不会看错的。”曲雁荷肯定地点头。
柳玉竹走过来看看,“雁儿说的没错,这几样确实不对。”
曲芙蓉气呼呼说道:“咦,这货郎竟敢糊弄我,我找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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