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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姊为人母的忧心我自明白,”陈皇后慢条斯理地修剪着花瓶里鲜花的枝叶,对于自己姐姐的意思不大支持,“只是阿诺天性如此,拘着她反而不见的好。她若是害怕受伤,那伤过一次自然不会再有下次,若是不害怕,阿姊你便是阻拦她百次千次也无济于事。更何况咱们陈家又不是养不起一张嘴,若是那些求亲的男子只想娶个贤妻良母那何必来找阿诺,咱陈家的姑娘又不是嫁不出就得饿死。与其让阿诺寻个窝囊的姑爷来给咱们姐妹气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倒是不如由着阿诺自己。”
“旁人原同我说阿绮点子多总有自己的主意,若是当了太子妃怕是子规镇不住。我倒觉得挺好,一戳一动的名门闺秀满鄢都都是,又何必费心去特意寻一个?对了子规,明日若是阿绮无事,让她来陪为娘下个棋——阿楠那小子坐不住,不到两刻就趴在棋盘上睡得香。”
萧子规笑着说了声“是”。
陈书婷本来还想让妹妹帮着自己劝两句女儿,结果陈皇后倒是比她这个当亲娘的还纵容,无奈地叹了口气:“妹妹说的有理,我就怕那丫头被惯上天去。”
“阿姊宽心,阿诺是我瞧着长大的,她打小心里有数,轮不到我们操心。”
鄢都的群芳争艳中,陈诺像一丛玫瑰般生长着。
热烈而奔放,自由又充满了生机。
她的眸光远比夏日的芳菲更让人沉醉。
只是这丛玫瑰溺死在了权变的滂沱大雨下,此后再无人记得鄢都里曾有那么一个明媚如朝阳般的女子热烈鲜活过。
而不知道是不是偶然,这白馨语竟同陈诺少说有八分相似,连季远之这个同陈诺只有几面之缘的在看到白馨语那张脸的时候都下意识觉得——如果当年陈诺没死那她十六岁时一定就是这般模样。
甚至连笑起来时候脸颊两侧的酒窝的深浅,两人都可以说一模一样。
季远之将手轻轻覆在了萧子衿的手背上。
萧子衿仿佛这会儿才回过神,他抿了下唇,神色复杂:“不必客气,举手之劳。”
只是真的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吗?
萧子衿素来不信所谓的巧合。
这世上长得相似的人自然不少,只是多少人穷其一生都难以遇到。
陈家上下一共七百二十八口人,为什么又偏偏像同他情分深厚的陈诺呢?
叶舟死后,他手下的人曾来找过萧子衿,手里是一叠厚厚的信封。
“我家公子曾有嘱咐,若是自己身故,这些便交由静王处理。”
自元化二十八年出事起,叶舟每个月月初都会留下一封遗书以备不时之需,若是当月无事,那便于下月月初的遗书写好的当天烧毁,然而其中有一封却引起了萧子衿的注意——那是今年年初三月落笔的,信封边缘有被火燎的痕迹,却不知为何被叶舟留了下来,同当月的遗书放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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