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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衿倒不介意,他想想怎么都是季远之更会介意些,对方怕是会担心他手脚不规矩。
“远之?”
……浑然不知自己才是那只入了狼口的羊。
季远之眼底带笑,像是全然不懂他的意思:“我倒是没什么关系。”
“就这间吧。”萧子衿拍板。
小二哥“哎”了一声,喜上眉梢:“上房一间,这是二位的钥匙。”
他从后头挂着的壁板上取下唯一还留着的那串钥匙递给两人。
“三楼右手边走到头第一间。”
他倒是没说假话,萧子衿一开门客房干净又整洁,地方也敞亮,窗口面对着正东,恰好可以将晨间日色尽收眼底。底下一层铺子是卖早点的,隔壁是裁缝铺,同另一家底下是猪肉铺的比起来倒也不吵闹还算清净。
萧子衿推开窗,外头是朗朗日色,层云叠嶂,望不见尽头的江水湍流涌动同天一色。
“阿楠。”季远之在他身后温柔问,“你这两日似乎兴致不高。”
萧子衿一顿,刚想说没事,就听季远之有些失落道:“……你若是不想同我说也没事,便当是我多嘴了吧。”
萧子衿:“……”
“倒也不是,”萧子衿道,“只是有些不知如何面对。我记得她当年的样子,如今十多年不见,近乡情怯也是难免。”
季远之放柔了声音:“你当日见我的时候也是如此吗?”
萧子衿:“大差不离吧。”
他说着自己都觉得自己委实懦弱多情,讪笑一声:“我去找个人,你要一道吗?”
季远之站在他身后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却又在他转身瞬间迅速收回了满是侵略性的目光,温柔一点头:“我陪你一同去。”
【作者有话说】
萧:他估计会怕我动手动脚不规矩。
季:我想动手动脚不规矩。
细节决定成败,不要脸决定上下。
静王,悲。
萧子衿去找的人名叫周寻,同萧子衿早年颇有渊源,后来年纪大了便拿几年积蓄在江陵定居下来,租了个铺面开了一个规模算不上大的小酒馆卖自己家酿的米酒,生意也挺红火。
萧子衿到的时候酒馆门口台阶上摆着一个小马扎,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坐在上头支棱着两只手晃荡着没穿鞋的脚丫子,见了人也不怕生,笑得露出空荡荡的上牙床:“阿妈!有人来买酒啦!”
襟钗布裙的女子听到声儿在围裙上擦了擦还沾着水的手,匆匆出来:“谁呀?先里面请,我家老周今日不是很方便,等会儿我去给你们打。”她倏然抬头,又惊又喜,“这是——秦二公子吧。老周,老周!快出来!”
周寻觅声往外,季远之这才发现这人竟然是坐着轮椅出来的。他两只手卡在轮椅两侧巨大的双轮上,靠着臂力把轮椅往前推,黝黑的脸上有一道横贯左右脸的刀疤,经年累月,虽然长出了新皮,但骇人的痕迹还是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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