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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建云不在乎,拉开易拉罐拉环仰头喝了口,随后夸张地啊一声,打开保鲜盒剥小龙虾吃。
蔚映如洗了两个好看的玻璃杯出来,把易拉罐里的酒倒杯子里,章建云说她,“等会还要洗杯子。”
“洗呗,不就两个杯子。”
章建云看着两个玻璃杯,难得让话落了地。
蔚映如戴上一次性手套剥虾,一只只剥好放到保鲜盒的盖子上推给她。章建云问:“你咋不吃?”
蔚映如轻声说:“我在家吃过了。”
章建云吃着虾喝口酒,问她,“高主任和她闺女都来了?”
蔚映如说:“来了。”
章建云说:“她闺女的爹咋死的?既然是遗腹子为啥还要生下来。”
蔚映如说:“不重要。”
其实章建云不想问这些,她也根本不关心,她只是不想谈论自己而已。真正的问题不想说,只能扯些无关紧要的,“皓皓是明天去矫正牙?”
蔚映如说:“约的明天上午十点去牙科。”
“那上午我来开门吧。”
“你上午能起么?”
“咋不能,你带皓皓看牙是正事。”章建云说:“现在人的物质条件优越了,能关注到内在了。我哥长得不好看就是牙齿影响到了脸型,我们小时候那条件哪会关注到牙。”说完捏吃几个蔚映如剥好的虾就一口酒,连喝了两杯冰镇啤酒才由衷地说了声:“舒坦。”
蔚映如轻轻笑了声,没说话。
不多时隔壁烟酒行老板娘闭店,见她们俩在店门口又吃小龙虾又喝酒,锁着店门说:“你们娘俩真会躲清静。”
蔚映如邀她,“你也来喝两杯?”
“我不行,家里小的还等着我呢。”老板娘朝她们再见,“你们娘俩慢慢喝,我回去了。”
章建云听见“娘俩”内心震颤,不禁想,她要跟映如是亲娘俩多好。
蔚映如见老板娘离开,才后知后觉地问:“酒够喝么?刚应该多拿两罐。”
章建云说:“够了。”
蔚映如问她,“你今早逛公园了?”
“逛了一圈,净是找趣打发晚年的老头老太,没大意思。”章建云很有斗志地说:“我找机会去周边乡镇里探探,看能不能租块便宜的场地,咱们置办些二手设备发展酒店布草业务。”
蔚映如问:“成本大么?”
“不投成本咋能挣钱?”章建云说:“成本我拿,你技术参股就行。”
蔚映如说:“那多不好意思。”
“那有啥。”章建云怅然地说:“我今儿算是明白了,我的人生除了钱一无所有。”
蔚映如回她,“胡说,您还有健康。”
章建云哈哈哈豪爽地笑,笑完心里通透,眼睛也随即湿润了,从前事过眼云烟,不值再提,她顾左右而言他地说:“映意应该找个店面,白天干,晚上能休息。”
蔚映如剥着虾说:“炒粉的精髓就是锅气,颠锅抡勺大火炒的场面比饭本身都有食欲,真找个店面就完了。”
章建云又有些不甘心,“我不是重男轻女,我只是觉得她应该多朝我打电话,我愿意给,但是她得付出……”
蔚映如没多讨论因果,她知道章建云心里清楚只是不愿意面对,年轻时候没关爱过子女,老了子女自然也给不出她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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