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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臣贤相（第3页）

不然依据桓氏与太子齐齐上书求情之时，他们或能交予切实证据，而不是似如今一般皆是噤声屏息。

袁少游知道桓越清此人最是看重私情，颜渭为他入仕启蒙之师，难以割舍。

然，任凭袁少游如何猜想，他也断断不会想到，桓越清竟然如此胆大包天，骤然敲响登闻鼓，誓要换取颜渭清白。

这登闻鼓一旦敲响，这敲鼓之人便唯有两种结局，一种是，案情倾覆，真能伸冤，那这敲鼓之人平安无事却也遭人非议。

一种，案情如旧，终是不能寻得证据可证实官员错判，那这敲鼓之人便会以诬告朝廷官员，通敌大罪一并处罚。

如今，若真是皇上授意此前诸事，那桓越清定然会被降罪，死无葬身之地。

自宫中狂奔而出，袁少游终是慢了一步，待他来到桓越清身侧之时，皇上诏书正诵读完毕。

诏狱众廷尉官跪接圣旨，齐声答道：“谨遵皇上旨意，臣等定会严查审办。”

“你怎会如此，如此冲动行事……”

袁少游恨声指责，桓越清闻言回头看了一眼袁少游，嘴唇无声动了动，却始终没有开口。

吴容达眼神环视，其下三位授意颔首，笔墨文书皆完备。

审查就此展开。

百姓们被隔绝在大门之外，再未可察分毫。

吴容达开始询问，“堂下桓越清，你既有冤申得，且将如何蒙冤细细道来，句句详实，不得有误。”

“大人，下官今日前来是为中领军大将军毕北川与桓氏客卿颜渭鸣冤。此前大将军深夜领兵外出与巡查侍卫有冲突发生，以致误伤大将军使其不治而亡。而后桓氏客卿颜渭被大将军之女指认为暗中谋划之人，且大将军之女当朝呈上切实证据，证实颜渭确有其罪。是以，皇上当即下令将颜渭交予诏狱严查，若经属实，斩首示众。”

不急不缓的声音一一阐述其中案件经过，而后桓越清看向吴容达，“大人，不知其中经过可否有错？”

“不错，现下桓氏客卿颜渭已入狱数日，可他拒不认罪，是以此案尚在查办中。”吴容达解释道，“那你伸冤之处为何？可有证据，证人？”

桓越清缓缓摇头，“没有，而且下官亦无指认的罪人，所有全凭心意认定。”他微微一笑，再次行礼，“天下人皆知，毕北川为杀敌守国的功臣，颜渭文人大儒，是教化民众的功臣。”

“以此，下官认定他二人无罪，大将军无通敌罪过，颜渭无谋害将军罪过。”

话毕良久，堂内鸦雀无声，众人久久无法回神。

“桓越清，你可知你在言说何事？”吴荣达难以置信地质问道。

“自然知道，大人尽可将今日所有上禀。”

吴容达一向沉稳脸色不再，隐有怒气升腾，“草率敲响登闻鼓，惊动皇上民众，如今诸事将起，而你桓越清却无任何证据，只凭一腔口才便想让本官将罪人释放不成？”

“审理重地，你怎可如此放肆！”早就视桓越清为眼中钉的孙叔广重重拍桌而起，不给桓越清任何辩解机会扬声道：“来人！将这狂妄无礼之徒拿下，押入大牢！”

“大人，如今之事定要禀告圣上，不若如此，恐日后诏狱威望不再。”

不发一言坐下首的谢益言突然朝吴容达温声谏言。

“来人，将肆意扰乱法度的桓越清暂押牢狱，待本官上禀皇上再做定夺。”

吴容达深深地看了一眼桓越清，面色不虞。

“哈哈哈，不知可否请大人帮下官带一句话给皇上，”被侍卫围住的桓越清大笑出声。

“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伦。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①”

桓越清往外走去，口中却还说道：“贾生，贾生，为我解惑，佞臣贤相可能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