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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霭消散,冬日耀目,烛光暗淡,屏风外人影憧憧,却未听人声。
风吹叶落,惊起寒鸦宿鸟,满园纷扰,桓越清缓缓清醒,头痛欲裂,意识昏沉。
起身欲开口,不由一阵干咳,口燥唇裂更甚。屏风外听得咳嗽,簪白与袖手一齐拥入,嘘寒问暖,忧心不已。
温茶润喉,桓越清思绪渐明,不待她发问,急性的簪白便争先道明,“主子,您昨夜受凉,短时内又忧思惊惧,发了热症。好在南山苑医师医术极佳,一副药下去,昏睡一夜就已退热。”
桓越清微微点头,示意自己无甚大碍,哑声询问,“什么时辰了?”
“辰时一刻,要属下传早膳吗?”
此时早过应卯时辰,桓越清急忙吩咐准备梳洗,强撑疲乏无力的身子要去上朝。
袖手在一旁满目忧虑,道:“桓大人已替主子向太常大人告假,主子身体有恙,不如休憩一日,明日再去。”
“不可,贵妃丧仪不能再耽搁,长时搁置不免皇上圣意回转。”桓越清抵住榻沿而起,面色苍白,弱声反驳,“明日,最快明日就该备好一切事宜。”
不敢违拗桓越清,袖手与簪白只能随她进宫。
太常寺内,桓越清脚步虚浮,几步一咳,偏还强撑镇定安排诸事,袖手和簪白窥查其神色愈发灰白,暗中焦急不已,又不敢明面催促,唯恐添气重病。
“袖手,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啊?”簪白本就性子急躁,现下更是恨不能亲替桓越清受罪。
袖手暗自思忖,半晌,才道:“去请颜渭。”
“可是,主子特意吩咐过无事不许打扰颜师父清修。”簪白有些犹豫,桓越清平日宽厚,可一旦动怒,簪白必定会被问责。
轻则厉声呵斥小作惩戒,重则受皮肉之苦逐出桓府,簪白不敢冒险。
簪白不像袖手是桓越清从桓府外带来,他是桓邵元指派而来,比不得袖手更受桓越清信赖。
袖手长叹一声,交代簪白看顾好自家主子,自悄然出门寻人去。
*
颜渭乃桓氏客卿,名满天下,既精孔孟之道,又通老释之学,经学与天文亦为透彻。曾任太子中舍人,与太子中庶人共掌东宫公文信札,侍从规谏太子,纠正违阙。
与桓斡乃朝中密友,因病早致仕,后于桓府任教,桓越清入府便为颜渭所授儒道文学,天文医学等,教授期间无不鞠躬尽瘁,呕心沥血。
因此,桓越清亦真心拜服颜渭,尊师若父。
桓越清办事心切,想来唯有颜渭能劝诫几分,桓越清或许顺从。
自宫中疾步而出,袖手忙驾马赶往桓府,暗自期盼能寻得颜渭。
方至门户,隐隐听得人声,有客来访,袖手不便久留欲回宫再做谋算,却听得内里人声谈论涉及桓越清,不由得驻足窃听。
“此次贵妃薨逝,实属意外,宫中贵嫔主事,得益者为谁?你可曾想过其中蹊跷?”
“贵妃之事早已有迹可循,明面上你百般推脱不愿掺和,暗地里又有多少腌臜事,这你比我清楚明白,又来问我作甚。”苍老和煦之声,袖手识得,正是颜渭,“如今,越清主动接过亦有解法,即证实他有为官办事之能,为何还不安心?”
“要派人监视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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