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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自然地在上马车向众人告别就像是拜访完友人后归家一样
齐王没能看着她离开,他在清徽殿觐见皇帝,足足与翰林学士们汇报了一整个上午,好在之前已经参上过几回文书,不然夜色降临时他也别想离开。
皇帝没有问询他昨夜遇刺的事,也没有管他舟车劳顿是否需要先休歇片刻,只是令他将这一年间在凉州查的几件大案反复言说。
“查了这么多,你说说赵渊到底有没有不臣之心”皇帝看了眼漏钟,低声问道。
齐王的精力已经快要告竭,但在皇帝面前,他丝毫不敢放松。
“儿臣认为……”他斟酌着说辞,脑中却忽然闪过施施的面孔。
他莫名地想到她的母家不正是赵氏吗
齐王的言语卡顿片刻,皇帝锐利的目光投来时,他的脖颈都覆上一层冷汗。
恰在这时,清徽殿的殿门再度被人打开。
李鄢神情漠然,俊美的面容甚至带着几分冷峭,但皇帝却已然走下了高台。
“是七郎回来了。”
李鄢怎么会回来得这么快
齐王有些困惑,但又庆幸他的突至转移了皇帝的视线。
李鄢轻声说道:“兄长竟也在。”
他的神情淡漠,轻纱之后浅色的眼眸透着微光,似琉璃般流光溢彩。
他的语气没什么感情,但齐王却窥出了几分冷意,只是他实在想不出自己又在何处招惹了他。
李鄢的性子阴晴不定,为人最是冷漠。
他看不顺眼的人,鲜少有能第二次出现在他跟前的。
齐王在凉州整整一年,虽是被贬斥驱逐,却也趁机收拢了一些李鄢在凉州时的信息。
翻看那些旧日文书时连他的心都提了起来,李鄢十七八时曾执掌过凉州的权柄,因此地是征伐柔然后重新收复的归地,民心颇为纷乱,且在边境常常仍有小役。
他那时尚且年轻,身形高挑,气度清冷,隐隐带着几分文弱的病气,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俊美面容更是让人提不起戒心。
凉州刺史更是将他奉为座上宾,恭顺地当成尊玉像敬着,可也只是这样小心地、恭敬地供奉着。
凉州的势力盘根错节,夹在两国之间,但凡能站稳脚跟的皆是无可撼动的名门豪族,别说是皇子,就算是皇帝亲征时也要仔细对待。
所以一开始没人想到他能将凉州尽数纳入掌中。
但李鄢就是做到了。
最暴戾、最杀伐的凉州就像一柄血气十足的长剑,被他生生折断重铸为了精致易控的金簪。
旁人皆以为是他身边人所做,毕竟连皇帝的诏书中拔擢的都是雍王的亲信与副官,并未多言李鄢有何功绩,依照皇帝对他的宠信程度,纵是稍有功业也要大肆嘉奖的。
然而翻透了那些文书后,齐王才心惊地发觉这些事兴许全是李鄢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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