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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的记忆在此刻逐一浮现。临川侯府覆灭,她一直耐着性子等,等的便是今日。
她走进牢房,问:“谁会冤枉你父亲”
“冯璞玉!”袁丞似乎怕和虞雪怜对视,他避开她的眼神,情绪激动,“是他污蔑我父亲,我父亲从未贪污国库金银,背叛陛下。是冯璞玉,你不懂阉人,他们天生缺陷,妒忌心重,惯爱动歪脑筋,他蛊惑陛下,给我父亲扣上莫须有的罪名。”
虞雪怜说:“我听闻若能给你父亲投掷千金,他方能给人安排官职。”
袁丞咬牙切齿地说:“这罪不至死。”
“哦。”虞雪怜轻飘飘地说:“我没本事帮临川侯府。”
袁丞用手撑起身子,说:“你父亲能帮。”眼下镇国将军府是他唯一抓得到的救命稻草,他道:“你父亲战功赫赫,他若肯在圣上面前给临川侯府求情,我父亲和母亲……不会死。”
“若圣上迁怒我爹爹呢”虞雪怜走近,蜡烛的光刺在袁丞的眼睛,问道,“你要拖镇国将军府下水吗”
袁丞捂住眼睛,胳膊的伤痕开始发痛,他狼狈地说:“不——”
他接受不了临川侯府将要满门抄斩,接受不了想要娶的妻子落井下石。
“你要眼睁睁的看我死吗”袁丞崩溃的质问,“若我死了,你不会愧疚吗”
不待虞雪怜回应,他答道:“你不会愧疚,我若死了,你应当高兴。”
“那依你所说。”虞雪怜低笑道,“我应当高兴。”
袁丞闻言放下遮住眼睛的手,他的伤口渗血,涣散的眼眸集中视线。
虞雪怜看他犹如是在看深仇大恨的敌人,好似真的很高兴。
袁丞冒了冷汗,他自问没对她做过亏心事,她那么娇气胆小的人,如何会露出这种狡黠的表情。
除夕
虞雪怜在昭狱来过一遭,关在这地方的人,哪个不曾手握实权,可到了这儿,便像被剥了皮的羊,被圈在牢房里。
任以前有再多的奴仆伺候,吃再多的山珍海味,在这会儿算是过去了。只等着圣上宣旨给个了断,就是连这不见天日的牢房,都不得待了。
“你不愿念一点旧情”袁丞一字一顿地问,“临川侯府倒了,你以为你父亲能独善其身吗”
虞雪怜保持着和袁丞的距离,手中的蜡烛已烧掉小半截,她反问:“小侯爷的旧情,竟剩下我这一份了吗”
“你这是何意。”袁丞颓丧的脸有些不耐烦,兴许是认命了,他自暴自弃地瘫坐着,道,“这个节骨眼上,你还要翻旧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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