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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挑拣了手头有的东西,桶子里有不少跳跳鱼,一堆小螃蟹,一篓贝壳蛏子,剩些剥皮鱼。
小龙家送来的米也不是精米,她抓了把,比糙米好上些。
想了想走了几步,往底下喊,“小梅,这里有没有卖豆腐的?”
小梅放下石头,回道:“有,三水婆那里会做些豆腐来卖。”
“你上来,拿几个铜板去买些来,”江盈知从罐子里掏出五文钱,数给小梅,又交代道,“让阿姑一家晚上过来吃。”
这不说还不还人情的,应当有些表示。
小梅去了后,江盈知开始剥鱼,准备做鱼豆腐。她用刀背刮鱼绒。不贪求速度时,她更喜欢这样做,刮出来的更细腻。
刮出一碗白花花的鱼泥后,倒些葱姜水,一点盐一点酱,顺着一个方向搅打上劲。
要搁点淀粉水,没有木薯淀粉,番薯粉勉强凑合,搅到合适的状态,江盈知拿出洗干净的木盘,刷了点融化的猪油,蒸了后好脱模。
鱼泥被整齐平铺在木盘里,在锅里小火慢蒸。
鱼豆腐蒸的时候有些久,江盈知剥煮到开壳的蛏子,把小龙家煮的鸡蛋也打了两个下去,做蛏子蒸蛋。
另煮了饭,等小梅拿着豆腐回来时,鱼豆腐已经成型,蒸出来颜色偏浅,江盈知切成四方块,坐在炉子前,用薄石盘刷了油去煎它。
鱼豆腐被煎的颜色发黄,她夹了一块,“尝尝。”
小梅呼呼吹了几口气,才吃到嘴里,以为会跟鱼丸那样弹牙,吃到后怔了下,又低头看看自己手里提的豆腐,这鱼煎起来真比豆腐还要嫩。
不止她这样想,随后吃到的王三娘也说:“那还吃什么豆腐,光用这鱼肉做就成。”
强子说:“这可不比磨豆腐省力。”
几人说着,把屋里的矮桌搬出来,坐在外面吃要亮堂一点。
外头的光照在那几盘菜也显得好看,鸡蛋蒸的黄灿灿,蛏子趴在上头,淋了一圈酱油,鱼豆腐煎的跟炸过的油豆腐一个色,一块块方正得很。
跳跳鱼虽黑,同它一道煮的豆腐却白,撒了碧绿的葱花,叫人难以动筷子。
江盈知最后端上来一碗紫菜虾皮汤,疑问,“怎么不吃?”
顺子紧紧攥着筷子,“怕在做梦。”
“梦里有这好吃的,”王三娘白他,看江盈知坐下,招呼大家,“吃吧吃吧。”
这才筷子和筷子打在一起,还要争最后一只蛏子,饱满到一口咬下全是汁水的蛏子。
最后被小梅抢到,放到江盈知碗里。
大伙吃了一顿好饭,嘴舌全是鲜味,瘫在那不想动弹。
后面强子和顺子帮小梅一块捡石头,把路铺铺平,陈大发要回去收海蛇皮。
王三娘抹着碗说:“我去问过里长了,黄册十年更定一次,今年正好是整十年,能新上册,里长说叫你同他见一面。”
“真要留在这儿?”王三娘把她当小辈,说的也是体己话,“过了铜钱礁,在往北上,明府那地界更好。”
江盈知看了眼不远处的望海,笑笑,“真要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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