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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韫此刻正站在那棵松树下,双眸牢牢锁在她的脸上。
顾澜清望着她浅笑,想起她从前总是站在这棵树下喊她,“顾澜清,我有道题不会!”
林知韫哪里有不会的题呢?她只是想假借请教她,顺理成章地将她从她妈妈手里解救出来而已。
林知韫此时看她的眼神,与从前疑惑她为什么迟迟出门的眼神很像。
不知是她的眼睛会说话,还是顾澜清确实同她心有灵犀。
顾澜清总能第一时间明白她的眼神想传达的意思,比如当年不用她问,自己主动开口解释为什么来得迟了,她的眼底就由初冬化为了暖春。
又比如此刻,她定是想问“围巾是你织的?为什么当时不跟我说?”
知道她想问什么,但顾澜清却摸不准她现在的脾性,斟酌了会儿,看着她的眼柔声开口:“围巾是我织的,阿姨给你织的那条脱线了,没告诉你是因为当时你没问,我也...不敢提。”
果然是她织的!妈妈哪有那么好的手艺?亏得她还感动了好几天,接连几天给妈妈订礼物。
但是,什么叫她不敢提,她林知韫又不是凶神恶煞。
未及深想,林知韫又暗自庆幸自己在上飞机前取下了那条围巾,要不然显得她有多喜欢似的。
林知韫若无其事地淡淡一句:“谢了。”说完伸手要去接她的箱子,“我自己来吧。”
顾澜清浅笑着没放手,“我来。”
林知韫站在她面前挡着她的去路,望着她的眼认真道:“我来吧。”
刚备完菜出来的祁阿姨看着二人因为一个行李箱拉扯,哭笑不得,“我来我来。”
最后两人谁都没抢过祁阿姨,望着她三下五除二地搬上楼梯,大气都不带喘的。
林初霁笑弯了腰,“你们两个小丫头还想跟祁阿姨抢啊。”
林知韫轻瞪她一眼,“妈妈,你还笑我们!你织的围巾都能脱线!把礼物还给我!”
林初霁轻笑一声,“给我了就是我的,想要回去必不可能!”
顾澜清在台阶下望着她们唇角愈弯,她们母女的相处模式二十余年都没有变化。
原来在有些事情上,时间也会起恻隐之心、手下留情,比如眼前的亲情,以及值得期待的属于林知韫的爱情。
顾澜清贪心地希望,韫韫的爱情只与她一个人有关,一如从前的这么多年。
林初霁看到听着她们讲话正出神的顾澜清,亮声说道:“而且我那围巾就脱了一点点线,澜清说帮我补两针就好了。我当时一听心想这哪儿能啊,肯定要妈妈亲手给你补好,下次给你带过去呀。
“而且澜清说她正好带了条新围巾,这不巧了么?”
林初霁说着,想起那天她问顾澜清:“澜清,你实话告诉阿姨,这围巾你是不是专门给韫韫织的?”
她犹记得那边沉默了许久,传来一句:“阿姨,我给她织了不止一条。”
林初霁心下既震撼又感动,想起自己的少年时期,不曾有过这样真挚的情谊,也跟大多朋友在成人成家后断了联系。
林初霁轻叹了声气,“把你的那条给她吧,但是澜清,这事不一定是你的错,你千万不要太过自责。或许,其中存在误会。”
那边传来闷声一句:“谢谢阿姨。”
林初霁也有自己的私心,比如希望二人和好,林知韫能开心一点,也可能愿意回国回家。
她不愿也不会将林知韫不愿意回国回家的原因归在顾澜清头上,那样对她来说恶意也太大了。只是她希望她们能和好,因为她曾亲眼见过她们关系鼎盛时期的样子。如果当年能维持下去,不会闹成今天这幅模样。
林知韫捂起耳朵进屋,给两人留下背影和一句,“妈妈您就狡辩吧,我不听。”
林初霁回头拉顾澜清:“澜清,进屋吃饭啦!”
“好嘞。”
林知韫静静吐槽:“妈你不是聚餐吃了吗?现在还吃?您什么时候减得下来!”
妈妈不知道说过多少次要减肥,但每次都是无疾而终。这次看来又要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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