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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花被他看得一激灵,捂住脸转身就跑,甚至不惜浪费一张传音符,躲在被窝里和楚寂诉苦。
“我明日去看你。你独自待在晏府,我总不放心。”
“明日要回门,新婚夫妇回娘家。”阿花握住传音符小声嘀咕,“我要借机探探谢家人口风。你明天别露面,不如今晚就来吧。”
“现在?”楚寂声音里,杂了些清越笑意。
“我可想你了,想得毛都掉啦——”阿花可怜巴巴拉长声音,“难怪谢盈要逃婚。你都不知道,跟那位叁公子合离有多难。”
半个时辰后,晏府门口隐隐传来清脆铃响。阿花耳朵灵,隔墙听出楚寂脚步声,几声吆喝伴着铃铛飘进来:“生死贵贱,受命于天。卜问前程,卦银一两。”
阿花握着嘴偷笑,听得小厮开了大门,将他迎将进来。原是叁公子常年卧病,夜里辗转反侧,不得安枕。正巧门子来报有个挑着卦牌的瞎眼先生路过,他如鱼儿见水一般,少不得披衣起身,去见算卦先生。
楚寂被人领进堂前,晏叁公子早在堂中等候。丫鬟伺候过茶水,叁公子恭敬奉上一两纹银,楚寂方闲闲然开口:“官人所问何事?”
叁公子报上生辰八字:“烦请算算此身。”
楚寂果然依言掐算,末了笑道:“此命虚实相争,如云雾在身,团团笼罩。恕贫道不可多言,切记命数天定,届时自有结果。”
晏叁公子不大甘心,追问道:“命数算不得,可否测字问事?”楚寂点头道:“请官人说一个字。”
堂中设着一架紫檀木座屏风,其上绣一只威风凛凛花斑猛虎。叁公子心念一动,便道:“就是花字罢,问身体与姻缘。”
楚寂心底暗暗一惊,面上岿然不动,只将花字娓娓道来:“花草从木,木盛而克肺金,敢问官人是否是肺上的病候?”
叁公子道:“不错。”又道,“还请算算姻缘。”
楚寂便将花字拆开,与他续道:“花字上有草头覆盖,下为化字,分作一人一匕。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官人脱口而出一个花字,想是红鸾星动,不能自已。”
叁公子笑了一笑道:“先生好神算。”
楚寂又说:“只这花字,却为不吉。因着草头在上,无有片瓦遮身,难经风吹雨打。下是一人一匕,同室操戈之形,乃是夫妻同床异梦之像。花字刀刃外露,必有刑克伤身。只怕水月镜花,错路姻缘。此花非彼花,镜中人非镜中人。”
叁公子白了脸色,强撑着问道:“婚姻刑克,不知克的是谁?”
楚寂有意刺他:“自然是官人你。”
叁公子松口气,坦然相告:“先生所说,确有道理。晏某自幼体弱多病,新妇刚刚过门又要合离,其中突生诸多事端。请问先生,可有化解之法?”
楚寂抚掌笑道:“婚姻刑克官人,新妇又想合离。依贫道之见,何不干脆应允她?免得耽搁日后再嫁。况且这位新妇,大约不是位寻常女子。从字上看,竟是将军命格,执博挫锐的根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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