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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痛都麻木。
最后,权哥招来薄荷:“拎我存噶支酒出嚟開咗佢。(把我存的那支酒拿出来开了。)”
四个人盯着麦咚西,他们动都不敢动。
倒是麦咚西一个字没有说,一味在喝酒。
她一个人喝完了一整瓶权哥打算结婚开的酒,没人拦。等到她要开第二瓶的时候马雯阻她:“不如走啦。翻去咯。(不如走吧,回去了。)”
麦咚西脸颊泛红,她目光定住好久才勉强看清楚对面的人。她眨眨眼,长睫毛扑闪,说:“好,好啊,走,翻去。(好,好啊,走,回去了。)”
她站起来,又要倒下,阿常扶住她。
麦咚西摇一摇头,说不要,动作像企图把脑浆晃匀。
阿常撒手,任由她走。他们都围在麦咚西周围。
走到门口,通道变窄,有个五大三粗的光头男人在那儿站着打电话,也不见挪位置,进出的人要侧着身子与他错开。
麦咚西不,她在那光头背后停下脚步。
吞吐有酒气,她不咸不淡说一句:“唔該借歪。(麻烦让让。)”
光头背对着,又没听见,没有动作。
麦咚西皱了皱眉,她高声些:“唔該借歪!(麻烦让让啊!)”
光头转身,普通话:“你说什么?”
麦咚西:“让我过去。”
光头也没听见,他又问一次:“什么?”
麦咚西上前,动手推了他一把,喊道:“我说让我过去、让我过去、让我过去!听见没!”
声响震到整个酒吧回头望。
光头:“我操!”他被推了一把,立马撸袖子。
权哥小石见状过去拦。他们说她喝多了。
马雯和阿常赶紧攀住麦咚西,她们说没人挡路了,走吧走吧。
麦咚西却还在争:“让我过去!让我过去……”
麦咚西不要打车,她就要走路,却又不是向西走的方向。
所有人跟着她,看她意识模糊东倒西歪地走,不知不觉走到码头。
麦咚西说要坐轮渡过岸。
她醉醺醺的模样在岸口,挺直腰板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对四位好友说:“坐船,我最喜欢坐船啦——”
海风越吹越清醒。
痛感越来越清晰。
盐果然是从海水中提炼出来的,她浑身的伤口血肉淋漓。
下船的时候麦咚西又喝上了酒。
她抗拒清醒。
然后进便利店,买了五瓶酒,在收银台结账。她一瓶一瓶地发,像分梨,派给她的四位跟班。
马雯接酒的时候说:“我地唔飲。(我们不喝。)”
麦咚西开了自己手上这一瓶:“冇人叫你飲啊。叫你拎住。(没人叫你喝。让你拿住而已。)”
她灌一口酒,再开口盘算:“我飲完哩支——(我喝完这支——)”一个一个地指:“飲哩支、飲哩支、飲哩支——同埋哩支。(就喝这支、喝这支、喝这支——还有这支。)”
旺角这一片有街头乐队,到了夜晚就很闹,周围会围着一层一层的人,里面是主唱吉他键盘伴着立麦错落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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