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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回来了?
姜稚鱼愣了一下,有些惊讶,但仍旧低着头不搭理他,只一个劲地掉眼泪,像是委屈极了。
“你是水做的吗?”宿姜被她哭得没办法,扶着额头,恼火又无措地盯着她,“听到没有,不许哭了!”
见人还是哭就是不愿搭理他,宿姜眉头一蹙有些烦躁,紧握腰间的刀,左手拇指在刀镡上慢慢摩挲。
他心里别扭极了,跟着他做什么呢?他没了灵力,右手废了,还带着一身伤,难道还指望着他能保护她吗?
这些年的摸爬滚打,背叛算计已经让他养成了自私自利、只在乎自己的极端性格。
他深知人心叵测,再好的皮囊之下也有可能藏着肮脏丑陋的恶鬼,所以绝不能心软,否则,死的就是他。
可如今是怎么了,看她哭得似乎谁都能欺负一下的可怜模样,心里竟生了几分烦躁,愈发地不舒服。
宿姜无声笑了一下,垂眸端详着她的发顶。
他何时这样过?
若当真如此心善,就算哪天死了也都是活该,心下也不免自嘲起来,莫不是被几滴眼泪弄昏了头?
思绪发散,宿姜不觉将刀锋顶出寸许,割伤了指腹,刺痛感将他从浓重的思虑中唤醒。
啧,看来是甩不掉了,麻烦。
宿姜眯起眼睛,幽幽注视着她,脸上露出几分复杂的表情:“喂,要跟我走吗?跟就吱一声,不跟我现在就离开。”
姜稚鱼抬起头,漂亮的杏眼雾蒙蒙的,像是冬日清晨林间笼着雾气的湖泊一般,灵透美丽:“你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做什么?”
宿姜抬起下巴,食指轻轻点着手臂,略显傲慢地道:“我乐意,你管得着。”
“你就说愿不愿意吧。”
“愿意,我愿意的。”眼看宿姜真的要走,姜稚鱼脸庞的眼泪都还没干,就很没骨气地答应了。
“行,不过我可事先说明,”他往前走了几步靠近姜稚鱼,蹲在她面前,以一副懒散而不羁的姿态,审视着她,“你可以跟着我,但后面发生什么事我可不负责,听清楚了没有?”
见状,姜稚鱼立即竖起三根手指,朝宿姜发誓:“清楚,我绝对会乖乖的不给你惹事。”
就在姜稚鱼以为他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宿姜忽然站起身,抚着下巴,以一副十分好奇的语气道:“话说回来,你还挺能哭的,足足半个时辰哎,你不会哭晕过去吗?”
“又、又不是一直哭啊,哭累了就歇一会,要是歇好了还伤心,那就继续哭。”姜稚鱼结结巴巴解释道。
“反正再怎么哭也没人管我,没人在意我……”
由于最后一句声量太小,近乎于无,宿姜并没有听见。
“这样吗?”宿姜听笑了,好整以暇地望着她,“还是头一次听见这样的说法,你可真有趣。”
“还好吧。”姜稚鱼脸色涨红,莫名有些羞耻。
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他:“就是,宿姜,我想问一下,我们要怎么去孟津?会不会一进城就被抓住啊?”
闻言,宿姜低垂着头,皱眉思索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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