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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这边配备了厨师,专门负责卫明慎的一饮一食。但宴阳知道,他是想支开自己。没有多说,她微微一笑,替他整了下衣角,从容离开。卫明慎目送着她的身影,等门完全关上了,他移回目光,对隋文厚说:“坐吧。”虽然隋文厚说是要来道歉的,但卫明慎不会指望从他口中听到“对不起”三个字。不是他说不出口,而是这三个字对他们而言,太轻。而他要的,也从不是这些。“就是这个姑娘?”喝下半杯温水后,隋文厚开口,打破沉默。卫明慎正在翻宴阳为他带来的书,闻言,轻轻一笑:“我还会让别的女人陪在这儿么?”隋文厚知道是自己蠢了,轻哂一下,他说:“明慎,如果你早些时候肯为隋瑛做到这样,你们两个的结果未必会是如此。”“我不是没做过这个打算。”卫明慎头也不抬道,“但从她带着别的男人进入家门那一刻,我就跟她永无可能了。”隋文厚:“……”隋文厚知道自己的女儿,最是爱玩儿,所以卫明慎坚持离婚,他是理解的。可偏偏,卫明慎离婚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再也受不了隋瑛,而是他有了心爱的女人。为了那个女人,他可以割裂目前所拥有的一切,即便是与所有人翻脸,也仍坚持己见。这样的一种执拗,他理解,但无法苟同。“明慎,你已经四十岁了,为了一个女人,值么?”卫明慎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可隋文厚似是由衷地想要得到答案,仿佛这对他很重要一样。看着他眼中微闪过的茫然,卫明慎答:“都说四十而不惑,到了这个岁数若还活不明白,岂不是枉活了这么多年?”隋文厚一阵无言。看着这个前女婿一脸的坦然与从容,忽然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你说得对。”沉默良久,他点点头,笑言道,“有这个答案,我也能输得心服口服了。”他看向卫明慎,朝他伸出了手,以为握手言和。卫明慎犹豫了下,向他伸出了手。然而等两人握完之后,他说了句令隋文厚汗颜一时的话。“没有输赢。”自隋文厚来过之后,卫隋两家的纷争算是暂告一段落,两边的人算是都松了一口气。争的时候狠命争,放下的时候又是真觉得轻松,这恐怕就是人这一生最大的谜题。无解,也不需要解。真正能够做到心无旁骛地享受这一刻的,恐怕只有宴阳。不光因为她可以自此就和卫明慎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更重要的是,卫明慎终于可以出院了。她陪他装病装的都快发霉了。卫明慎听到她的感叹,有些失笑。“宴小姐,我是真的受伤了。”没记错的话,她刚见到他的时候还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怎么现在又嫌弃他装病来了?“我知道,但我们可以回家慢慢养嘛,在医院总是闻消毒水味,感觉没病都像个病人了。”“胡说。”卫明慎难得训斥她,“说话口无遮拦。”宴阳也觉得自己是高兴的太过了,可见卫明慎拉下脸来,又觉得好笑。“你做什么这么训我?”她故作生气道。“你说呢?”拆了绷带的手还不能干太重的活,卫明慎把衣服递过去,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不许把病挂在嘴上。”宴阳知道他是为她好呢,撒娇似的凑过去,说:“那你帮我取下来。”卫明慎轻笑,揉捏着她的腰,吻了上去。因为这个吻,好好地收拾行李,又变成了两个人的腻歪。宴阳坐在他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问:“那天隋文厚究竟跟你说了什么?事情真的就这样结束了?”这是这几天宴阳问的最多的一个问题。毕竟此前为这事烦恼了许久,这样重拿轻放,很容易给人一种不真实感。为了确认这个事实,她总忍不住缠着卫明慎问,可他要么敷衍了事,要么顾左右而言他。总之,给的答案都不是她想要的。这次也是一样,见卫明慎又有转移话题的意思,宴阳见状干脆捧住他的脸,让他动弹不得。卫明慎哪里被人这样“欺负”过,一时哭笑不得。但看她一双眼中满是认真,不由叹息一声,回答道:“真的没说什么,你还真的指望能从他口中听到什么深切忏悔不成,那是电视上才演的。”宴阳自然不会如此天真,但如果只是轻飘飘的两句话,他这伤受的也太不值了吧。虽然,伤的也不重。“怎么不值?”他看着她,满目温柔,“我得到了这世间最大的宝贝,简直赚翻了。”这话说的宴阳爱听,但她面上还是装作很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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