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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真是!”宁毓闵看到宁毓承稚气的脸庞,失笑道:“你以前淘气得很,病了一场,稳重是稳重了,就是老气横秋。”
宁毓承抽回胳膊,慢悠悠道:“二哥,防治也不容易啊。你看大杂院,首先得收拾干净。你让陈家将破烂东西扔了,什么叫破烂,一把草他们都有用。大人要干活谋生,小儿不懂事,做不好,还有危险。大杂院外面的水沟,应当许久未曾清理了,上次下雨时我来过,污水漫上来,污水泥泞,臭烘烘。谁主动会去清理呢?光干净这一条,都千难万难。”
“该衙门出面。”宁毓闵闷声说了句。
衙门才不会管这些,除非发大水淹了房屋,死人了他们才会出面。
“二哥,不要灰心。”宁毓承鼓励着宁毓闵,“知道怎么去做,总比对着病人,束手无策要容易。”
宁毓闵揉了揉宁毓承的头,笑道:“我倒要你来劝,我以后不叫你小七,叫你七哥得了。”
“那不敢。祖父要收拾我。”宁毓承朝车窗外看去,扶正歪倒的幞头,“二哥,祖父好像很生气。”
宁毓闵跟着看出去,见宁礼坤黑着脸,负手在二门边散步,脸抽搐了下,难得天真地道:“小七,祖父可能是饭后,消食走到了这里。”
“二哥,借你吉言。”宁毓承紧跟着宁毓闵下马车,扯住了他的衣袖。
宁毓闵低头看向宁毓承,无语低声道:“我不走,要挨罚,一起挨。”
“二哥义气,要是二哥能独自担待了,才最好不过。”宁毓承面带微笑小声道,上前对宁礼坤施礼,喊了声祖父。
宁毓闵不搭理宁毓承,一并上前俯身施礼,“祖父可是要出门?”
“呵呵!”宁礼坤冷笑两声,斜睨向两人,沉声道:“都给老子滚过来!”
宁毓承与宁毓闵面面相觑,灰头土脸跟在宁礼坤身后到了知知堂。
进屋后,宁礼坤一声怒喝:“谁先招?”
宁毓闵尚未醒转神,宁毓承率先道:“祖父,且由我先来。”
宁礼坤上下打量着宁毓承,冷笑道:“好啊,宁小七,你倒知道自己犯了大错。既然你明知有错,为何又要去犯?”
“是,小七有错,请祖父责罚。”
眼下宁礼坤在盛怒之中,各种解释只能火上浇油。宁毓承并不辩解,规规矩矩认错。
宁毓闵眨了眨眼,跟着俯身下去,道:“请祖父责罚。”
宁礼坤眼神在默契的兄弟两人身上来回打转,心情很是复杂,“你们两人沆瀣一气,倒是兄友弟恭。”
两人默不作声,宁礼坤气得吹胡子瞪眼,盯着宁毓承道:“宁小七,白天考试时,我念在你要考试的份上,你为了陈淳祐出头,我不曾与你计较。宁小七,你可是觉着,自己考进内舍,万无一失了?”
宁毓承想了下,真诚地道:“祖父,我觉着,我能考进内舍。”
宁礼坤被噎了下,恼怒道:“你倒是自信。区区一个内舍考试,要是你都考不过,你以后别姓宁!”
“你!宁二!”宁礼坤再看向宁毓闵,眼神冷下去。
宁毓闵性情宽厚温和,读书上颇有天分。在宁礼坤看来,他的天资不错,性情却是缺点,欠缺为官的狠厉。
宁礼坤盼着他在读书上用功,成为大儒名流,教授出几个有出息的学生,远比做个不上不下的官员有前途。
眼看宁毓闵一头扎进了行医治病中,还带着宁毓承一道前去,宁礼坤愈加怒不可遏。
“平时你弄那些药,与大夫来往,到处去给人义诊。你想治病救人,所行皆是善举,我便没有管着你。你倒愈发张狂,连宁小七也一并拉了去,功课更一落千丈!”
宁毓闵脸色泛白,低头屏声静气,任凭宁礼坤怒骂。
宁礼坤厉声道:“你以后要是再碰医术,不务正业,宁氏容不下你,老子以后没你这个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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