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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匆匆忙忙的他甚至没来得及细想,这会儿被菲兹无心的一句问话提醒,才猛地反应过来——顾晏说自己在进行二轮谈判的时候,应该已经在飞梭机上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下意识没说真话?
联想之前那个飞梭机检测感染者的报道,燕绥之不用细想就猜到了原委。
他重新调出那几条信息看了一眼,甚至能猜到顾晏几条信息间的沉默是因为碰到了什么,如果只是简简单单地做个检测,结果又是简简单单的阴性,他不会是那种反应。
一定是检测过程中出现了一些曲折,让他认为自己有感染的可能,所以才会找谈判这个借口。因为谈判可长可短,甚至临时出了问题说要再多呆两天多谈几轮也正常。
他能下飞梭机,通过德卡马的港口检测,顺利回到家里,就说明最终确认他只是普通发烧。
但如果检测结果不好呢?如果顾晏真的不小心感染了,被送去医院隔离,经受治疗过程中常有的危险期时……他会在干什么?
可能在等那位黑市身份不明的医生?
可能正拎着行李去新公寓?
可能在律所应付洛克他们几个年轻人的闲聊?
然后放心地以为顾晏仍然在谈判……
尽管这只是事后的假想,而这假想已经不可能成真了,但燕绥之依然很不舒服。
只要想到这种可能在几个小时前真的存在过,他就非常不舒服。
他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站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后怕”,而在这之前,他甚至从来没在自己身上体验过。
“阮?喂?你在听吗?信号不好?”菲兹小姐在那边重复着叫了他好几声,甚至还噼里啪啦地拍了拍智能机。
燕绥之回过神来,“在听。”
“你要哪种药?我给你拿过去?”菲兹道。
“不用,我去你那边拿。”
燕绥之出门往隔壁别墅走,刚走没几步就听见菲兹的声音迎面而来,“阮?我挑了几种,你回去看看哪种合适让他吃了,顺便给你拿了个备用测温仪。”
他循声抬头,就撞见一个黑成煤球的脸,只有两个窟窿里的眼睛能让人依稀辨认出那是菲兹小姐。
“你怎么这样就出来了。”燕绥之哭笑不得地接过药盒,“谢谢。”
“我怎么样都好看,有什么不能出的。”菲兹小姐裹紧大衣,异常骄傲地说,“不过顾家里都不备常用药的吗?”
燕绥之干笑一声,“备,备得整整齐齐,唯一的缺点是全过期了。”
“……”
菲兹想了想,道:“可能是因为他真的很少用到,上一回见他发烧好像还是两年前,身体太好生病少没有经验。那他现在怎么样啦?”
两人正说着话,燕绥之的智能机又嗡嗡震了起来。
很奇怪,来电的居然是乔大少爷,燕绥之有些纳闷地接通了。
“喂,小实习生?”乔大少爷开门见山地问道,“顾在办公室吗?”
燕绥之道:“他在家里,有点发烧正在睡觉。怎么了?”
“啊,怪不得!”乔大少爷咕哝道,“给他发了十条信息都没回,通讯拨了两个也没接,以前可从没这样过,我差点儿以为他手抖拉黑拉错人了。他怎么发烧了?不会是感染之类的吧?最近挺乱的,你们前两天是不是去医院了?”
“不是感染。”燕绥之道,“他下午刚从港口回来,能过检测口肯定不是感染。”
“哦那就好!”乔说,“上回在亚巴岛,他让我帮忙弄的东西我找人准备好了,负责运送的人说现在就可以送,我本来打算让他没事早点回家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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