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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决没想到路勒斯的反应会这么大。
他的喉结滑了滑,强忍着想要把手抽出来的念头,又努力的不让手上传来的疼痛把他的声音变走样。
沈决张了张嘴,停了两秒才说:“不会的。”
他那双浅金色的眸子带着真挚和坚定,被这样的视线注视着,任谁都不会怀疑他说的真假。
路勒斯也像是被安抚了下来,轻轻松开了他的手,却又将其捧起来放在月光底下细细端详。
像是艺术家在打量自己创造出来的艺术品,路勒斯的眼里满是温柔;又宛若信徒在膜拜焚香,虔诚的注视着他的神;偏偏又带着窥视属于自己猎物的占有欲,令人毛骨悚然。
路勒斯真不愧是沈决见过的最矛盾的人。
沈决想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以同时表现出这么多的情绪。
好似分裂了很多不同的人格出来,而这些人格又在同一时间浮在表面争抢这具躯壳。
“红了。”
路勒斯垂着眸子看沈决手上的红印子,用自己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压得很低的眼睫遮住了瞳孔中的一片暗色:“疼么?”
沈决又不是那种娇弱到被蚂蚁咬了还要掉金豆子的人,一开始路勒斯捏着他过于用力,那时候是疼的,但路勒斯松开就不疼了。
沈决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还自我吐槽了句:“这手怪娇嫩的,这样就留印子了。”
路勒斯:“是真不疼还是在哄我?”
他说这话时带了零星一点笑意,却让沈决警惕起来,直觉这里头不对劲。
沈决谨慎的想了想:“……陛下,我寻思着我也不是鸡蛋壳。”
“嗯,不是。”路勒斯微微低头:“是花瓶。”
沈决:“……”
这话应该也不是夸人的话吧?
但他思考了一下,觉得花瓶好歹要好过鸡蛋壳,也能勉强认了。
还没等沈决再说点什么,路勒斯就捧着他的手,将吻落在了他被他压住红痕的手背上。
有些事情是真的可以习惯的。
沈决大概摸到了他跟路勒斯现在的关系,鉴于路勒斯至少比目前出现在他眼前的宋辞镜和珀穆·莱特更合他眼缘,且路勒斯是当下整个世界最厉害的人,就算以后会有战争会发生政变,对于沈决来说这些都和他没关系。
他只在意这一刻。
所以沈决可以忍着自己想要抽手而走的感觉,忍着心尖的战栗和浑身的鸡皮疙瘩,忍着蔓延过自己四肢百骸的电流,默默的承受着这漫长的吻。
说是吻都有点不够严谨了。
因为路勒斯是在用自己的唇抚摸他手背上的痕迹。
轻柔而又认真,每一寸皮肤他都没有落下。
沈决忍了很久,等到手上的红痕都消的差不多了,路勒斯还没有要松开他的意思,他也终于开口了:“……陛下。”
沈决本以为自己需要花费点口舌才可以解决当下这尴尬的场面,然而他一出声,路勒斯便松开了他,慢悠悠的直起了身子:“嗯?”
沈决的手指微微蜷曲了一下,就见路勒斯弯着眼,那双蓝色的宝石眼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意有所指:“有什么就直接说,憋久了不会憋坏?”
他是在故意引导他让他在他面前胆子大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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