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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画的。”姜清昼补充,“我们卖过几幅。”
于丛不太明显地撇了撇嘴,说:“你们好像生意人。”
姜清昼笑了笑:“本来就是做生意。”
于丛的表情消失了,好像不太理解,还有点不高兴。
“你想什么?”姜清昼碰了一下他的额发。
“不做艺术家?”于丛思索了一会,问出口:“不是要做艺术家?”
他表情看起来比姜清昼还委屈,导致姜清昼很快就理解眼睛里的意思。
于丛大概觉得这样不如他所想的,姜清昼并没有逃脱姜郁善的安排。
“你知道我们最怕别人问什么?”姜清昼的语气不算是太熟悉。
“什么?”
“问我们什么是艺术品。”姜清昼的口吻听起来十分释然,“然后问谁谁是不是艺术家。”
于丛不算听明白,看着他,没说话。
“这种问题很常见。”姜清昼表情认真,“但是大部分时候都不好回答,我们会绕过去。”
于丛问:“为什么?”
姜清昼解释:“比较通俗的说法,是我觉得以前很幼稚,一直想成为艺术里定义的人,很傻。”
于丛把筷子架好:“噢。”
“所以买画的人,都喜欢追求定义。”姜清昼给他一种松开的感觉,“所以王洁不卖仿画,基本上所有买家都觉得,原作才行,仿画都是原作的扈从,没什么价值。”
“你卖画的时候都想这么多?”于丛歪着脑袋。
姜清昼停了一下,似乎是觉得过于教条。
“但是你这么说挺像搞艺术的。”于丛又说,“所以你要不要过去?”
姜清昼问:“过去?”
“去找王洁他们,后天。”于丛细心地帮他重复了时间,“去绕开答案。”
姜清昼想了想,说:“算了。”
“为什么算了?”于丛要干涉这件事的决心很明显,“不想去?”
姜清昼看了他几秒,没什么表情地说:“就是不想。”
他花了有几年,从搞艺术还是搞生意的纠结中彻底清醒过来,明白所谓的称呼、所谓在做的事,不过只是一种表征。
但姜清昼没能从另一个假设里挣脱出来,就是如果他和于丛不在同个地点,就容易产生分别,这个理论的因果存在某种微小的关联,客观上却不太成立。
于此,姜清昼没法大大方方地说出暂时不想和于丛分开的话,只能别扭地说不想去。
机会算是难得,然而他和于丛一起坐在这里,是更难的事。
姜清昼眼神暗沉沉地看他,过了会突然开口:“你可以一起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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